太子虽已册立,但汉王心思人尽皆知,她实在忧虑可能再次经历靖难那样的大恐怖。
仗着亦妹亦女的实际身份和年龄差距,她对朱棣撒娇暗示心意,只求选个不起眼的驸马,别被汉王或太子倚重。
现在驸马是没什么根基,不起眼了。但皇兄选的这个人固然很聪明,却谨慎到根本心不甘情不愿来做这驸马。
对她敬重固然是谨慎表现,可将来终归要共度余生啊。
她如此表明心迹,那家伙对她敬重有余,却无几分爱慕之意,只说什么君臣有别。
一不知道他的聪明谨慎是不是真能应付得了将来凶险,二不知道他将来能不能对自己好。
朱琼枝就这么伤心地哭诉着徐皇后当年的点点滴滴,朱高煦听着听着忽然也真的心酸难过起来。
母后对他当然也很好,可总是劝他们两兄弟要敬爱大哥。
现在大哥又要监国了,这小姑父的人选父皇又定了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子。家里没什么权柄,难以助他。
娘不在了,爹不爱了。
“皇嫂放心,琼枝必定时时重读《内训》、《劝善书》,不忘皇嫂谆谆教诲。”
朱琼枝以这番话结尾,擦着眼泪来从棺椁那里到了赵辉身旁一起跪好:“驸马,与我一同拜祭皇后娘娘吧。”
朱高煦倒有点奇怪,伏着看了看小姑姑。
母后虽说著了《内训》和《劝善书》,那都是教导女子好好遵守妇徳、辅佐丈夫的。
小姑姑这话倒像是对这小子说的,他何德何能?
在即将扶梓宫往北京去之际,朱高煦并没有多少拿周新立了威的喜悦,反而对未来更加没底气。
若是小姑姑挺看重这小子……
想着父皇对小姑姑的疼爱,他在回了礼之后就站了起来:“驸马能来拜祭母后,本王很感激。驸马也是武臣出身,往后要多亲近。”
赵辉弯着腰向他行礼:“皇后娘娘辛劳教养,公主殿下视若生母。我忝尚公主,对皇后娘娘一般敬重。王爷将扶皇后娘娘梓宫赴北京,诚孝必定感动天下。”
“你有心了。”朱高煦点了点头,“听说你父亲悍勇,你武艺如何?”
“仅可强身护体,不及王爷之万一。”赵辉谦虚着。
“要多练练!”朱高煦竟好意叮嘱,“你和小姑大婚,我是不能观礼了,到时必有贺仪。待我回来再与驸马亲近,到时万勿推辞!”
“岂敢,岂敢!”
赵辉敷衍着,心里只狂呼“你不要过来啊!”
“小姑姑,我看赵驸马有猛将之姿。”他又对着朱琼枝说道,“等侄儿到时奏请父皇重用驸马!”
“高煦!”朱琼枝直呼其名,又恢复了之前在朱棣面前的那种娇嗔神态,“我还没大婚,你就想着让驸马上阵厮杀吗?有什么闪失怎么办?”
推脱之意很明显。
“小姑姑别恼,重用之处多了,又不是一定上阵厮杀?”朱高煦对赵辉露出了个友善的笑容,“我大哥只喜欢文臣,小姑父将来的好差使还得我去求父皇,侄儿是一片好心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