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打开,正是当年在城门口,落在他手里的假身份文书,还有一张纸,上面只有一句:白头老母遮门啼,挽断衫袖留不止。
烧了这些东西,我派人将王妃接到我宫里。
接连丧夫丧子,她已经疯了。当然,安谨下在她汤药里的毒也功不可没。
她日日里就喜欢听着小宫女们说故事,我有时也坐着陪她听上一日。
孩子安谨取名叫安社,只因他生下来便有江山社稷。
安谨很喜欢这个孩子,亲自教养诗书武功,政事策论。民间都传言,安谨和我还有社儿,才像是一家三口。
日子一天天过着,安谨不是没有想过要登上这个皇位。
甚至有一次圣旨都已经写好了,我就带着社儿跪在他面前,金簪顶着喉咙求他,社儿也哭喊着。
安谨还是心软了,仍旧是当他的摄政王,他如今已经是国朝实际上的君主。
社儿十二岁那年,安谨的王妃给他生下了龙凤胎,其中的男孩子聪颖非常,他很是喜欢。
屡次,他把男孩抱在怀里上朝听政。
社儿问我,皇伯父是否会废了他,我每次都摸着他头保证不会。
17
社儿十五岁那年,他决定要杀了安谨,我支持他的行动。
那是场十分惨烈的厮杀,安谨被我下了毒,社儿亲自下的刀。
他临死前还在瞪着眼睛望我:“我死了,你们娘俩要怎么……面对朝堂之上的豺狼虎豹……。”
我合上他的眼,取了他的兵符,派人围了他的王府,囚禁他的妻儿。
那夜,我在宫内枯坐了一整晚。
社儿问我爱过安谨吗,我摇摇头。
安谨或许对我有过几分动心,可上一世的宁一帆用亲身经历告诉我,男人不可信。
对于虚无缥缈的爱意,我更希望得到可以抓在手里的权力。
在此后的几十年里,社儿励精图治,改革创新,创造了一番盛世。
而我,作为国朝最尊贵的太后,死前回望这过往一生,我没有遗憾,也没有抱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