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路上,丁韶拿着帕子朝我走过来。
“春姐姐,这可怎么是好。那赵盛南好色是易州出了名的,你若去做外室,这日子可怎么过呀。”说话间,帕子还沾着眼角的泪。
这般会装,和现代的丁韶一模一样。
当初丁韶大着肚子,在公司上市的年会上,跪着求我和宁一帆离婚时,也是这样。
那一夜,我将丁韶从楼梯上推下去,宁一帆反手将我扇倒在桌角处。
丁韶失去了她的孩子,我也失去了我的孩子。
03
“韶韶妹妹,这辈子我恐怕就这样了。”我低着头,挤出几滴眼泪。“我走后,一帆哥哥怎么办才好,你一定得多帮帮他。”
丁韶装做伤心样:“姐姐,你放心,我一定会照顾好一帆哥哥。”
“赵盛南送来的聘礼还有好些东西,留给我那狠心的爹娘也是浪费。晚些,你悄悄去村南头那间小屋,谁都别告诉。”我凑到她耳边,小声说道。
“姐姐,你?”
“大娘去的早,你拿些首饰傍身,以后也找个好人家,可别像我一样。”
三年前,丁韶和她母亲流落到江家村。
就住在村里年久失修无主的两间破屋里面。
丁母年上生了场病,直接去了。
要不是江春时不时接济吃食,恐怕丁韶早就坚持不下去了。
两人姐姐妹妹喊了许久。
可江春昨日里悄悄发现,自己的心上人和好姐妹暗中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,才明白什么叫白眼狼。
“这可怎么好意思。”丁韶哭着,只是眼角的笑意还是没有藏住。
我忍下心底厌恶,抽回被她拉住的手往家走:“我们姐妹之间还分什么彼此。”
家里,阿娘见到我回来,脸上笑开了花。
“阿囡回来了,我去做晚饭。”
我坐下来,看着家徒四壁。
从外面喝得醉醺醺的弟弟江夏恰好回来,往椅上一躺。
“爹,平日里那些瞧不上咱家的人,一听说我姐给赵大官人做了外室,全部来巴结。看来咱们家,真的要飞黄腾达了。”
说着,他将外袍脱下,往我这边一扔:“姐,把我这件衣服洗了。”
“是呀,咱们村里那些人谁不羡慕我们家阿囡嫁得好,赵官人有钱又有权。”阿娘将菜摆上桌。
这是从个子能够着厨台以来,江春第一次没有做晚饭。
看着桌上的好酒好菜,望着阿爹阿娘脸上的笑。
我仿佛看见江春小时候,一手抱着哭啼的阿弟,一手给阿爹倒酒。
到了晚上,阿爹阿娘吃饱休息了,阿弟也哄睡了,她才掀开厨房的冷灶,吃上几口冷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