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到这一点,江津屿猛地坐起身,身边空荡荡的,连一丝温度都不剩。
枕头旁,一张卡片安静地躺在那里。他认得那个笔迹,清瘦却带着几分张扬,像极了她的人。
【江先生:
昨夜我玩得很开心。
祝你未来安好,也祝我们未来,江湖不见。】
他盯着那几行字,从清晰到模糊。
她连称呼都变了,从“江津屿”变成了疏离的“江先生”。
伸手抓起床头的水杯,刚要喝却在杯口闻到一丝异味。
原来如此,她真是把他算得死死的。
他的笑意冷到骨子里,握着水杯的手骤然收紧,下一秒,水杯被猛地砸到地上,杯身炸裂,玻璃碎片飞溅,水渍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暗色。
房间里安静得可怕,仿佛刚刚的巨响根本不曾存在。
……所以,这算什么?
算昨夜的一场局?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羞辱?
他盯着那张卡片,指尖缓缓收紧,一点一点地攥成一团。手腕上传来些许刺痛。他这才注意到那里贴着一枚小小的创口贴。
颜色很浅,几乎要融进皮肤里。边缘贴得极稳,没有一点多余的褶皱,像是有人精心地处理过。
她明明想尽办法药倒他,明明要那样狠心离开,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要心疼他的伤?
江津屿死死盯着那枚创口贴,胸腔里的情绪翻涌着,像一股无法宣泄的狂风。
恨吗?不,比恨更深。
痛吗?不,比痛更绝望。
他又看了一遍那行字。
再看一遍。
又一遍。
直到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刻进眼底。
然后,他慢慢将卡片对折,撕碎。碎片从指缝间飘落在地毯上,像是凛冬落下的雪-
在飞机上,苏却没能睡着。程燕回的视频通话,是她刚登机不久时收到的。
屏幕上,那男人正坐在怀古三楼的沙发上,单手执着一杯酒,姿态随意,像是在等她的反应。
“在想什么?”
苏却连眼皮都懒得抬,“在想如果江津屿要追到英国来,找到我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。”
程燕回轻轻挑眉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“这你倒不用担心。江津屿他自顾不暇,燕北那摊子烂事,至少困住他三年。”
三年——
苏却盯着窗外,手指漫不经心地滑过安全带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