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手,去系安全带,但刚才的对峙,让她余悸未消,胳膊也失掉力气,指尖捏住的扁平铁舌,刚伸入豁口,却循着惯性,猛力往上弹,险些撞到她的下巴。
原丛荆及时将安全带拽住,没让她受伤,微微俯身,帮她重新去扣。
和他的距离顷刻拉近。
尹棘浑身忽然变僵,因为今天要拍结婚照,她将长发盘起,露出了纤白的雪颈,那侧肌肤,没有遮挡,格外敏感,像将最脆弱的要害暴露在外,而男人浅淡的呼吸,似柔软的羽毛,缓缓地喷洒在上面,弄得她很痒。
“丸丸。”他叹气,唤她小名。
他的毛呢大衣擦过她肩膀时,摩擦出静电,她犹如被敲了记爆栗,大脑像要短路,她今天没戴耳饰,耳垂的孔眼,忘记用银针堵住,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,那处有种烧烫又空虚的感觉。
而男人的嗓音听上去,也变得更有磁性,让她很想伸手,去捂耳朵。
但胳膊仍然处于麻痹状态,她只好,迎上他透出关切意味的倔强目光,几乎要陷入,那双蛊惑又好看的深棕色瞳孔里。
他却在这时,垂下眼睛,喀哒一声,稳稳地帮她扣好了安全带,嗓音闷闷地说:“丸丸,我没有在猜忌你。”
原丛荆再度抬眸,她也认真地看向他,不知为何,虽然他已经长大,轮廓也更深刻,但每当他用这样的眼神注视她时,她还是会想起最无害的小犬,因为那双眼睛,柔化了过于冷淡的面容,像最锋利的刀锋,蘸上了糖霜。
他的语气,也透出罕见的温和:“我只是想对你说,在我的面前,你永远都没必要逞强。”
第24章嵌实
原丛荆的话语,让她心情变得安稳,不再害怕,不再担忧,也唤醒了她差点遗忘的认知。
阿荆也有很细腻的一面。
虽然他不会读心术,但对她的情绪,向来感知得敏锐,他的温柔就像怪味糖,要用独特的味蕾,去品尝。
“电话号该换了。”他提醒道。
尹棘点头:“嗯,出国后,这个号码也用不上了,直接销卡吧。”
原丛荆关上门,绕过车尾,走到驾驶位旁,探身坐稳后,操纵起中控台。
他说话的腔调,又懒又妄,夹杂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:“你那个虚伪又变态的前男友,真的好麻烦。”
尹棘无措地看向他。尹棘走进洗手间,拧开浴头。
热水浇淋,驱散了疲惫,也冲淡了忧虑,身体清爽后,她将吹风筒,开到最大档,吹干头发,再吹干胸衣,换上他宽大的衣物,推门,从热雾弥漫的空间走出。
披散的乌发,泛着微微的湿潮。话落,她看见落地窗外划过一道伤口般的裂纹状闪电,像烧坏的灯泡钨丝,呲啦呲啦,蹿着焰光,格外晃目。
她眼眶发酸,闭眼,向后退步。
看不见章序此时的表情,只觉出,他又攥住她的手腕,冰冷的掌心,包覆住那圈泛红的指痕,却又很快松开。
尹棘反应不及,跌坐在扶手椅上。
再睁眼,章序已经蹲在她身前。
他的右手撑住椅子的扶手,将她禁锢在这个狭小的空间,同她平视,轻微勾唇,嗓音无比温柔:“我最近因为你,真是昏透了脑袋,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……”
尹棘身体一凛。
他伸出左手,很宠溺地摸了摸她发顶,说出的话,却异常无情:“为了你这么个女人,太不值当。”
她想挣扎,男人修长的手,转而移到她额侧,细心将散落的碎发,撩到她耳后,语气无波无澜:“你说的没错,我能有今天,确实离不开章远光的人脉。”
尹棘没吭声,别过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