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手,两指并拢,轻轻按在血尸的脖颈处。
触感肥糯,湿滑且黏腻。
片刻后,她放下手,将指腹黏腻鲜血胡乱刮在牢门上,轻声道:“死了。”
对于这个答案,张钧平毫不意外。
“身死神生,诡异且怖,江北易氏穷凶极恶,终有一日,必自食恶果!”司遥沉重地看着过道两侧的牢房,几乎每间牢门前都站着一具血尸。
地面的积水折射出微弱的光,蜿蜿蜒蜒着,到了看不见的深处。
张钧平别开眼,这世上的恶人太多了,都活得好好的,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,视苍生如蝼蚁!
自食恶果,谈何容易?
“吼——”
就在此时,那道神秘的吼声再次传来,紧接着是铁链扯动碰撞间发出的清响。
司遥扭头,目光沉沉地看向过道深处,那东西似乎就在这片地牢中。
她冲张均平打了个眼色,率先朝着过道深处走去。
每走一步,地上潮湿的积水裹着血泥飞溅在衣角上,污了一片。
越到地牢深处,那铁链声就越清晰,窸窸窣窣地回荡在黑暗中。
行至尽头,眼前是一间潮湿狭窄的洞穴,地面铺满被尸水濡湿的稻草,一脚踩下去,稻草凹陷,尸水涌上,漫过鞋头,自下而上飘出一股潮气腐烂的尸臭。
司遥顺着稻草看向角落,阴暗处支着一副巨大的十字木架,木架上血迹斑驳,残痕累累。
一只细瘦的血尸被铁链锁住,禁锢在十字木架上,他垂着头,凌乱的黑发覆盖了整颗脑袋。
像是察觉有人来了,他缓缓抬起头,凌乱打结的发丝间露出一双赤红色的眼睛。
司遥目光微缩,这具血尸,居然没死?而且跟外面的血尸似乎大不相同。
它动了。
动作间,扯动铁链,发出哗啦啦的响声。
司遥下意识后退一步,捏着千机铃,警惕地看着血尸。
那血尸动弹不得,越发狂躁,扯得铁链崩成了直直的铁线。
“咕咕——”喉骨转动,他发出低沉诡异的鸣叫。
“他好像有话要说。”张均平皱着眉头道。
“吼——”血尸失了耐心,癫狂地将铁链扯地哗哗作响,发出的怒吼声震耳欲聋。
可贸然靠近血尸显然是不理智的。
司遥沉下心想了想,眼下只能试试这个法子了。
只见她左手晃动千机铃,右手变化手势,口中轻念:“主定帝敕,扫荡乾坤。二十八宿,横列七星。乾坤启斗,飞天狼乾……”
“急急如律令!”
此乃安魂咒,血尸身未死,神魂在,便受得这咒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