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空荡荡的,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花香,司遥用力吸了吸。
她的目光移到桌上,只见上头搁了一套茶具。
司遥佯装四处探查,不动声色地走到桌边,迅速拨开白玉瓷瓶的木塞,将药粉倒入了茶壶中。
正当她松口气时,转身却见张均平一个趔趄朝她倒了过来,她忙扶住:“怎么了?”
张均平用力闭上眼睛又睁费力地开,只觉头重脚轻,眼花缭乱,他极力睁着眼,只能依稀瞧见司遥略带慌张的脸。
“水!”
司遥忙将张均平扶着坐下,提起茶壶倒了一杯,正当她犹豫不决时,张均平伸手夺过茶杯,一口喝了个干净。
司遥紧张地看着张均平。
只见他低垂着脸,一言不发。
“张捕头?”司遥晃了晃他的肩膀,手腕蓦地被抓住,张均平缓缓抬起头来,眼底泛红,呼吸急促。
“你……还喝水么?”
听到司遥的声音,张均平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,他松开手,喘着粗气,断断续续道:“是依兰香!”
依兰香?
就在此时,司遥也觉得一阵头晕眼花,她脚下一软,跌在椅上。
司遥意识尚算清晰,她吃力地将张钧平扶到床上,自个竟也跟着倒了下去,再起不来。
像是被下了软筋散,浑身发软动弹不得,小腹还隐隐窜上来一股灼热之感。
她睁着眼直直地瞧着挂在床上水红色的纱帐:“怎么办?”
她以为顾汀汀是冲着张均平来的,没想到是冲着她来的,她本无意于张均平,何必当她作假想敌?
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,似乎又开始下雨了,斜风细雨吹打着窗柩,摇曳不止的树影映在窗纸上,伴随着点点的雨声将这间暧昧的小屋彻底侵占。
张均平极力忍耐,五指捏得咯吱作响,整个人像是一条从水里打捞上来的鱼,挣扎着。
司遥轻叹口气:“你且再忍耐片刻!”
顾汀汀既心悦张均平,便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与张均平发生什么,但此刻她依旧不见人影,只能说明她在等,在等张均平药效彻底发作。
司遥闭上眼,用力吸了口气,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山尘说的那句她一直不认同的话。
“顾小姐八面玲珑,颇通人情世故,可不是什么小白兔!”
她现在明白了,她才是小白兔!
张均平药效发作,彻底失控。
他翻身压住司遥,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司遥的脸上,司遥下意识地偏过头去。
“你……”她正要说话。
“哐当——”一声,大门被推开了。
司遥只觉得身上一轻,待她定睛一看,只觉脊背僵硬,来人竟是山尘。
山尘面色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,就连眼底皆弥漫着一股浓重戾气,他弯下腰,一言不发地将司遥打横抱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