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,流云,古松,鸟鸣。
钟离端坐在长案旁,文卷堆叠在他脚边,他却眉眼微垂,眸光沉静专注地望着你。
你越过文卷,坐到他身侧,发间的丝绦垂在身前,长穗挠过他手心。
他握住你的手。
“可觉得冷?”
你摇摇头。
高处免不得有些寒凉,可你又不是寻常体质,哪会被这点风寒困扰。
“还没来吗?”
覆在手背上的力道微紧。
“就快了,阿离,你见旁人不要紧么?”
“只要他没见过当年的我。”
钟离点点头,牵过你的手,将一盏热茶放在你掌心。
你望着他笑,忽觉迎面而至的清风中有几分蹊跷,想也不想,指尖一弹,一道银光没入风中,你作势要起身——
实在是被神出鬼没的天雷劈伤了。
肩头忽然一沉,一只手将你稳稳按住。
“阿离,没事的,那是……”
他话语未尽,看似空无一物的高空中竟传来一声痛呼。
“哎呀——”
那声音好似少年,清亮婉转,犹如天籁,此刻听起来却有些猝不及防的茫然。
“许久不见,老爷子你怎么一上来就打人嘛?”
几片散发着柔白幽光的羽毛飘落,一道翠绿的身影渐渐现出轮廓。
那果真是个少年,他发如苍玉,两条发辫垂在身前,尾端流淌着碧绿的光泽,一身修身的巴洛克礼装,翠色的眸子忽闪,像是刚从唱诗班偷溜出来,一手按着别着一朵纯白的塞西莉亚花的帽檐,一手挽着一只木琴,身后的绿色披风高高扬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