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侧头,就能看到接天连地的落地窗,外面是冬日花园的萧索景象。
这里就是属于谢亭恕,为所欲为的无人之国。
周浮因为紧张,注意力很不集中,整个人就像是散在高空中的云絮,即便是有意识地抓握,也无法合拢到一起。
“见你一面真难啊,周浮。”
直到猝不及防地,周浮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。
清冽的,冷淡的,永远透着一点敷衍的笑意,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嘲弄所有人。
她循声看过去,终于看到那个人。
这无人之国的君主。
他的穿衣风格一如既往极简,米白色的高领毛衣,衣袖随意地往上翻了两折,皮肤似乎比两年前更加透着一股厌世的冷白,中指上的戒指顶端嵌着一粒鸽子血,只看一眼,都像是窥见了中世纪的罪恶图鉴。
“看来恋爱谈得很顺利。”
周浮还记得两年前谢亭恕最后和她说的那句话。
他说,看来我女朋友好像谈恋爱了。
所以在谢亭恕看来,那时候他们根本没分手。
那么自然,她和薛蕴的恋爱,就变成了出轨,是罪恶,是滔天大错。
“……谢亭恕,我不是来听你阴阳怪气的。”
所以他即便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去坐国内宝石市场的庄,不计一切成本和代价逼她现身——
就是为了让她赎罪,让她后悔。
为了惩罚她的三心二意。
“那些石头,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给我?”
周浮的身体再一次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。
是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冷,还是对眼前人不由衷的臣服。
她分不清楚。
“哦。”
又是冷淡到意义不明的回答。
周浮看着谢亭恕走到餐桌旁,拉开一张椅子,看向她,“那过来坐吧。”
“?”
谢亭恕手扶着的椅子在她看来和断头台也没什么区别,周浮本能地迟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