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慕沉默许久,没有否认他的猜测:“……解长老言重了。”
她思索片刻,想着既然到了这个份上,她问道:“方才是您的想法,那应游呢?”
“他舍不下。”解云山道,“当断不断,必受其乱。这么多年,我从未强求过他做什么,但这件事,我必须插手。今日之言,也请小友不要和他透露。你若顾虑青玄宗,我会替小友挡住那边的压力。”
解云山说这话时,言语之间全然没有身为尊长的居高临下,反而带着几分无奈,此刻,他好像真的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父亲,为了深受困扰的儿子,放下面子来求她。
他既然都直接在她面前挑明了,想必也笃定那契主就是她,如今想再狡辩,他估计不会信。
连慕叹气,最终承认了:“其实解长老心有忧虑,而我又何尝不是。”
“他身上的契印,确实和我有关。”连慕说,“我也因此受到了一些限制,自然也想解开这道契印。”
解云山:“既然如此……”
“不过,现在我也在摸索着解契办法。对此我不能保证,只能尽力。”连慕说,“而且,我也想知道,应游对我的情感,到底是真心,还是剑契作祟。”
解云山怔了怔,他似乎没往这个方面想过,被她一提,才发觉不对劲:“难怪……他先前还与我提起,想与你结为道侣。事实上,我不解他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,分明他与你接触才不到半年。”
原来可能是契印的缘故。
“结为道侣?”连慕忍不住笑了,她一想象应游一本正经地对解云山提起这话,她便觉得很有意思。
以应游那碰一碰就脸红得冒热气的模样,恐怕都不明白“道侣”二字有何含义。或许是无意间看到人家道侣天天黏在一起,以为就像剑和主人那样形影不离,所以才会生此念头。
“解契一事,解长老不必着急。这事催也没用,我还得找机会。”连慕说,“不过也请您放心,只要有机会,我一定会解开。长老猜得没错,先前我的确担心青玄宗那边会对我施压,所以才一直隐瞒。”
“我会替你保密。”解云山道,“事后,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“那自然最好。”
想了想,连慕又问:“他现在情况怎么样,身在何处?”
“他最近似乎心情不佳。小友有事找他?”解云山问。
连慕点头:“确实有点事,我可以去见一见他吗?”
她很想知道,应游到底来她屋里干过什么,这几天在竹舍门前试探,但她却从未看到他出过门,似乎一直把自己闷在屋里,哪怕她附近被天雷袭击无数次,发出巨大响动,他也自始至终未出来看过一眼。
不知为何,连慕总感觉事情不对劲,她想去问问他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“小游就在竹舍内,你可以直接去敲门。”解云山道,“你们有事要聊,我就不多留了。”
连慕:“……你不怕我对他下手?”
“先前确实担心,不过今日一谈,我看得出来,你对他没有兴趣。”
连慕:“???”
什么叫‘没有兴趣’?
难道他以为,她说的“下手”是那种意思吗?
连慕忽然明白了,原来当初他在暗处用威压逼她离开,其实是怕她把应游……
连慕竟无言以对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解云山离去。
“……”
没有兴趣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