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今越抬头一看,一个高挑身材、小麦色皮肤的女孩站在办公室门口,她愣了愣,“玉兰姐?”
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李玉兰,自打春游一起玩过后,舒今越和她比较投缘,她进城的时候都会来看看她,给她送点自家割的嫩韭菜、山里捡的小蘑菇啥的,不过自打进入盛夏后,生产队事多起来,她就很少进城了。
“玉兰姐先等我一会儿,等我下班,上家里吃饭去。”
朱大强和刘进步不回来,她不能走,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有人在岗。
“别客气,我不是来吃饭的,今天是有个事想请你帮忙。”
李玉兰径直走到舒今越身旁,坐下,接过她倒的水喝了两大口。
“我三嫂病了,我想请你去给她看看,上次我不是听人说你治好了好些疑难杂症嘛。”
舒今越也没谦虚,连忙问李三嫂是个什么情况。
“我三嫂说来也是命苦,他们家只有俩孩子,她哥还是个傻儿,就是脑子不正常那种,本来是想招个女婿上门,谁知跟我哥自由恋爱了,我爸那老顽固不同意我三哥去上门,但让步说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可以跟她们家姓,第二个跟我家姓,第三个跟他家姓,第四个再跟我家姓……这样,懂了吧?”
舒今越点头,这倒是公平,还省得因为性别而扯皮了,反正只论排序不论性别,就是听天由命。
“可惜他们结婚好几年一直怀不上,我三嫂比谁都急,打针吃药甚至连神婆都去看过。”
今越以为是要找她去看不孕不育,连忙问:“那双方检查做了没?怀不上不一定就是女方的问题。”
李玉兰笑起来,“这不,折腾到今年,终于怀上了。”
舒今越不由自主松口气,“这不是好事嘛,怀上就安心养胎。”
“谁说不是,我爸妈啥都不敢让她干,每天就让她在家做做饭,洗衣服都是三哥回去洗,谁知道就这样还是病了。”
“什么病?”
“三嫂上个月先是淋了点雨,当天夜里就发起烧来,第二天三哥带她去公社医院,医生说她是孕妇,不好用药,让回家熬点姜汤喝,谁知道这姜汤都喝好几天了,烧还是没退下来。”
“除了发烧还有其它症状吗?”
“还咳嗽,痰有点多,我三哥听说梨子化痰,还去给她找了好些梨子来煮水,听说梨膏效果更好,又熬成了梨膏……但依然没什么效果,这几天三嫂忽然说膝盖骨疼得厉害,睡不着觉。”
舒今越一愣,其实发烧咳嗽这种小症状她没怎么放心上,她的注意力在膝盖骨痛这一点,“这次生病之前会痛吗?”
“偶尔会一些,但咱们地里刨食的,谁都多少有点关节病,所以去医院看的时候,医生也说这是风湿病或者类风湿病,也不敢多用,就稍微开了一点点药,让回家后实在疼得厉害就吃一点。”
哪怕是在医疗技术高度发达的五十年后,孕妇也是各个科室的“烫手山芋”,很多病产科医生专业受限治不了,可其他科又投鼠忌器不敢治,都怕对胎儿造成影响,所以就你推我我推你,推到最后只能靠自愈。
更何况,李三嫂的孩子,来之不易,更是最最烫手的山芋。
估计这个道理医生已经跟李家讲过了,所以李玉兰有点生气,“这些小毛病我就不信会治不好,他们就是推诿,今越你胆子大,你去帮我三嫂看看吧?”
舒今越好笑,“那可先说好,我会尽力尝试,治不治得好可不敢保证。”
却哪里知道,这一去就直接半个多月没能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