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尽听他将事事安排妥帖,又是一阵感慨动容。
左天应道:“唐寒亦是同门,今后你就当他是你师兄吧。”
萧尽心想,唐寒也是义父的弟子,可为何从未在门中见过。他欲言又止,但见左天应并无解释之意,自己一一追问有些冒犯,因而不敢造次,只得应了一声。
左天应与他说了些分别后的闲话,才道:“我不愿见外人,你去吧,不必管我。”
萧尽依依不舍,左天应叫他快走,自己却负手而立,目送他回去,也是十分留恋难舍。萧尽眼眶又温热起来,但想义父身体康健,无伤无痛,日后自有许多见面的机会,于是跪下磕了几个响头,转身而去。
他回到崖下,见宁承轻与温南楼还在原处,想到方才听到的真相,心中七上八下,不知如何是好。宁承轻上前拉着他手道:“你义父走了吗?”
萧尽点了点头道:“义父不愿多见外人,与我说了会儿话就去了。”
温南楼见他神色古怪,双眼微红,显是方才哭过,心想他父子二人不知说到什么伤心往事,竟让他哭得眼睛都红肿了,如此情形自己留在这里未免尴尬,还是离开为好。
他道:“萧少侠与左门主久别重逢,欣喜逾常,难免有些心绪起落,在下就先回去了,两位保重。”
说着拱手道别,转身要走。萧尽却将他唤住道:“温大侠请留步,你好意帮忙,助我找到义父得知真相。温大侠接下各派盟主之位,只为替我主持公道,我有些事却也不想瞒你。”
温南楼听他如此诚恳,心中感动,但觉今日对各派已有交待,纵然再有什么隐秘也不必说明,便道:“萧少侠不用告诉我,我只知你为人正派,有情有义,必定不会滥杀无辜,若真有什么秘密不妨藏在心里,或是告诉知心之人吧。”
他微微一笑,终是走了。
宁承轻道:“温南楼还是正人君子,知道你哭鼻子,不好意思在这看你笑话。”
萧尽道:“你瞧得出来我哭过吗?”
宁承轻伸手将他眼角未干的泪水擦去道:“你瞧,泪珠儿还没干呢,你义父骂你了?”
萧尽摇头道:“没有。”
宁承轻又问:“那是打你了,打在哪?给我瞧瞧。”
萧尽忙道:“也没有,你别瞎猜。”
宁承轻道:“又没打你骂你,为什么哭哭啼啼的?”
萧尽自不瞒他,正想将左天应方才所说都告诉他,宁承轻却一拉他手道:“咱们回去说,我身上都是鸡血,腥得很。”
萧尽与他一起回到房里,宁承轻换去沾血衣衫,坐下说话。萧尽才将自己是木长枫之子,以及左天应如何替他父母报仇的事说了一遍。
宁承轻听了沉吟半晌道:“你义父真是好人。”
萧尽道:“那是自然,义父悲天悯人,救了我和孟姐姐,还有赤刀门中许多人,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