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自怀中取出一把短刀,拔了刀鞘,阳光下刀身如洗,透着森森蓝芒,竟似寒冰一般。
法凝道:“这刀先借你,杀完人再还我。”
这话出自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嘴里,轻描淡写,如吃饭喝茶般容易,萧尽听了只觉诧异。但那柄短刀精钢百炼、青光熠熠,刀锋上花纹古朴,刻着小小的两个篆字“青渊”,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。萧尽忍不住伸手接过,轻抚刀刃爱不释手。
法凝道:“你先躲在殿里,等我暗号再动手。”
萧尽心道,我凭什么听你命令行事,最好他们先杀了你,我再将他们杀了,一干二净才好。可虽这么想,却还是听了法凝的话,闪身躲在殿内门后,自门缝中往外窥视。
那一队人马算算脚程,差不多该到山门外,法凝不慌不忙,将院中落叶扫到一处,听到擂鼓似的敲门声才慢慢过去下了门栓将门打开。
寺门开了一半,门外的人已等得不耐烦了,用力一推将法凝推得倒退半步。
萧尽从门缝望去,见推门之人青髭白面,穿一袭锦袍,腰间悬着对银钩,相貌堂堂、威风凛凛,身后几人均提刀握剑,十足一副上门寻仇模样。这几人萧尽都不认识,暗暗松了口气。锦衣人目光往法凝面上一扫,愣了愣,犹疑道:“小和尚,你一个人在这里吗?”
法凝双手合十,低头行礼道:“小僧法凝,师父游化远行不在寺中,几位施主是来进香还是布施?”
他声音悦耳,低眉顺目,一派少年僧人的天真纯良,萧尽在门后瞧着不以为然。
锦衣人道:“我们只是路过走累了,想在宝刹休息休息再走。”
这分明是谎话,此山再往上走又高又陡,马上不去,人走不动,哪有路过一说。
法凝明知他撒谎胡说却故作不懂,点头道:“既如此,施主们就请自便吧。”
说着侧立一旁,让出路来让锦衣人等通过。
锦衣人跨步进来,往四下一瞧,未见半个人影,心中疑虑更甚,沉吟片刻道:“这庙里真的只有你一人吗?”
法凝道:“还有一位师兄,早上下山化缘去了,此刻不在。”
锦衣人若有所思道:“怎不见庙门前牌匾?”
法凝回道:“敝寺名为恩慈寺,门匾老旧朽毁未及重修,故而不见。”
锦衣人又道:“寺中佛像怎也如此破败,定是师父出门,你师兄弟二人偷懒吧。”
法凝道:“师父说过,佛在心头自清净,俗世尘埃不过虚像罢了。”
锦衣人抬腿往殿内走去。
萧尽人在门后,那人进来面朝佛像并未察觉殿内有人。
只见身后一人跨前一步,在锦衣人耳边低声问道:“卓兄,是他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