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兵奔跑声阵阵,呼喝不绝。火把光芒笼罩王府各处。
谢明裳披衣急起,快步出院门时,严陆卿正好匆匆来寻她,见面来不及寒暄,直接边引她去前院,边走边说:
“宫中急传殿下入宫。”
“事发仓促,却也在意料之中。”
“殿下叫臣属传话给娘子,勿牵挂,勿担忧。”
谢明裳往外书房方向做一个手势。他人呢?
“宫中使者陪同,人即将入宫,已在正门外。”
严陆卿压低嗓音,隐晦地道:“谢大郎君的那封文书,辗转几个来回……于今日递送入京了。”
“宫中有求于殿下,催促得急,只为问兵策。顾淮领亲卫陪同入宫。娘子出去面见殿下交代两句,回去安睡。”
谢明裳哪里睡得着?
加快脚步往前院走。
往日轻易不开的王府朱漆铜钉正门,此刻两边大敞开。门外亮如白昼。
走到门边才感觉到气氛紧张。
谢明裳吃惊地注视着眼前局面。
萧挽风穿一身极正式的正朱色织金五爪蟒朝服,束玉带,厚底马靴,立于高大黑马边。
宫里的来使果然还是逢春公公,拢着袖子,正轻声感慨说:
“殿下远见。这两天宫里兵荒马乱的,圣上心烦,就想起旧人了。就在奴婢出宫之前,刚传来消息,圣上饶恕冯喜公公的不敬罪名,千羽卫重新交给冯喜公公掌管……嘿,毫发无损,重新起复。”
萧挽风不动声色地听。听罢问起千羽卫。
“才把千羽卫移交给裕国公。还没抓稳兵权又送还回去,裕国公可服气?”
逢春叹气。“裕国公服不服,奴婢可不晓得。总之,冯喜公公又起来了……啊,娘子来了。”逢春极有眼色地上前行礼。
谢明裳上去牵乌钩的缰绳。
缰绳扣在手里,清凌凌的眸子瞄向马匹侧边。
两边对视片刻,萧挽风开口说得第一句,也是“勿担忧”。
“勿担忧。这次去宫里,为的是突厥三路发兵之事。”
萧挽风仿佛初次听闻一般,若无其事道:“圣上急问策。昨夜才传入京城的绝密消息,切勿泄露给其他人。”
谢明裳听他这句,便知道,对于眼下的局面,确实是“意料之中”,早有准备。
她环视周围。长淮巷内倒还算清静,两边巷口却挤满了甲兵,处处都是奔跑的披甲禁军,火把光芒映亮远处长街。
萧挽风言简意赅道:“京城戒严。”
两人在火把光下对视一眼。
谢明裳扯住缰绳不放,眼睛明晃晃地只有一句疑问:
【此去当真无事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