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荡的屋室中,回荡起老者的数数声。
“一天,两天,还是一个月了?”老人数来数去数不明白,对着少年歉意地说道,“哎,阿年你也知道我这老头子除了雕刻东西,也没有什么记性了……”
“有三年了老师,我……”青年的眼眸低垂,黑色的瞳孔中似在刹那间掠过了沧海桑田,浮现出无尽的落寞和无奈,“我并非是不想来看你,实在是身体亏欠,做不到。”
二人似乎是师徒,很快在一起交流起有关的东西。
虞饼垂眼望见桌案上摊着的各种诡异图案,还有沾染着奇怪液体的方块纸张等等,而抬眸看向屋室的其他角落,也是图案。
竟然是连窗户的存在都没有,阴暗逼仄和满身邋遢的老人一样。
同他们相比较,青年一身白衣如雪,格格不入。
“哎哎,阿年啊,我近日学到了一个新的阵法,似乎可以流通古今的时间,甚至可以让修士暂时回到不同的时空地方,只是阵法还不稳定,有些地方需要完善……”
似乎二人说到了什么,老人挠挠头,低头在桌下的抽屉中翻找起东西来,将一沓符纸取出后,也有什么牌子掉落了出来。
但他没有注意到,兴奋地拉着青年向后面房间走去。
“这是什么?”
虞饼心中喃喃,快步上前望向那块掉落的红色令牌,目光向下,看到上方雕刻着的“高级符师”四字。
这个修仙界就类似于上辈子现代,各个不同的灵师职业,都会有各自的评级考试,就像是先前司马苏木参加的炼丹师评级,自然也有关于符师的。
只是不同于炼丹师的一品二品,倘若虞饼记得没有错的话,符师是用颜色来进行区分的,最低为蓝色牌子,而最高……
也就是红色。
换句话说,刚才见到的这位老人,是高级符师?
可依照小说中的设定,高级符师凤毛麟角,一般都会被大家族收编,或是被大的宗派当个挂名长老好好地被供起来。
怎么会在这般落魄的地方,疯疯癫癫的?
虞饼心中产生疑虑,再次望向刚才因老者翻找被拿出来的纸张,一眼望见了上面的字迹。
“……因违反符师协会的规定,禁止生产符纸买卖交易等……”
被符师协会赶出去了?
虞饼怔愣,低头望向掌心的牌子,将红牌翻转,果然望见背后人工刻下的裂痕。
红玉有瑕。
而另边,房间内,青年低头环视着脚底一个屋子那么大的阵法,他边看着,边听旁边老人的絮絮叨叨。
“就因为这个阵法,我看到了阿珍当年的笑容,哎,她一如往年还是那么好看,只可惜,我成老头子了,”对方摇头叹息,想要将纷乱的头发理顺,可因太久时间没有整理,无论如何动作都是徒劳,“也不知道我死前,能不能用这阵法将阿珍重新接回来。”
青年提出问题:“为何还没有完善?我观察这阵法每圈四处都刻画的很好。”
“差了远了,其实每张符纸,每个阵法都需要修士的试验,更何况是我这个,没有人帮我,只有我这个老头子如复一日的磨练,”老人再长叹气,“不过死前做完也好,毕竟时过经年,我成老头子后,阿珍定然也不想要见到我了。”
“她本就生我的气……气我没有救到她……”
“都怪我,整天刻画这些符纸阵法,所以研究这些死板的东西一生,是不是也算对我的惩罚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