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老握着光脑的手不停地在颤抖。
“你去看过他们吗?”
少年清透的嗓音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,陌生的语言,却意外地能听懂其内的含意。
它已经长成巨树,根深蒂固,拔除不去。
安眠药的镇定成分开始深效,人类心理脆弱的防线在药物的作用下变成薄薄一层,在某一个瞬间,催促着元老第一次打开了当年庭审会议的视频,热评底下,更多的是当年去世士兵的家属在申冤。
哀嚎,辱骂,不堪入目。
它们像一张大网,将元老罩住了,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,几番犹豫下,点开了星网后台。
·
偌大的庄园在深夜也显得寂静无比。
水池里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贝壳,还有扒在自己的小贝壳上的小水母。
今天睡得太久了,一向睡眠很好的灯希有些睡不着了,他翻来覆去地转身,偷偷去看身边的小哑巴。
祀寂生半靠在床头,处理着端脑上的文件,公约发行后,他忙得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。
直到灯希钻到他身前来,睡得乱糟糟的金发挡住了空中的蓝屏,“小哑巴怎么还不睡觉?”
祀寂生将端脑关闭,“怎么了?”
灯希有些苦恼,“我睡不着。”
明明是他硬缠着在书房工作的小哑巴陪自己睡觉的,灯希侧着脸趴在小哑巴的身上,搂着对方劲瘦的腰身,有些犹豫,好一会儿才抬起了脸,小声坦白,“我今天干了一件坏事。”
“小哑巴会不会讨厌我?”
祀寂生在顺着灯希睡乱的金发,冰冷的指尖时不时划过小人鱼的耳侧,闻言,顿了顿,“又偷吃什么了?”
灯希呆了呆,反应过来后,气呼呼地反驳道,“才没有,我今天才没有偷吃。”
他今天就吃了一个小蛋糕!
祀寂生微微颔首,表示相信,低声问,“什么坏事?”
灯希犹豫了一下,不知道怎么解释,慢吞吞地说,“我让一个很坏的人,变得好了一点点。”
祀寂生沉声反问,“那为什么是一件坏事?”
灯希有些迟钝地说,“但是对那个坏人来说,好像是一件坏事。”
想了想,又笨拙地否定自己的话,“但他如果没有做过坏事的话,对他是没有影响的。”
祀寂生投来询问的眼神。
灯希有些着急地跪坐起来,离开小哑巴的怀抱,比划道,“就像我跟小哑巴第一次见面,小哑巴掐了我,我想用我的能力逃走的时候。”
祀寂生应了一声,“任何生物都有自保的本能,这并不是什么坏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