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回归正轨后,距婚期不过几日,虞绾音在家中待嫁。
她整理自己衣物,冷不丁翻出来一件青绿短衫。
这是在江陵的寨子里,段婶给她裁量的一件短衫。
虞绾音手指轻轻摩挲片刻。
指尖还残留着麻布的粗粝感。
说来那是匪营,人人闻之色变。
可虞绾音倒觉得,他们挺好的。
世风日下,兵不兵,匪不匪的也是稀奇。
青颂转头看着虞绾音的动作,“我帮姑娘收起来。”
她刚要去接,才发觉那是件粗布麻衣,也是虞绾音刚被相爷从外面找回来那日穿的,“这是……”
虞绾音将短衫折叠好,放进了箱子最下面,“那医女给我的。”
她不打算带任何有关匪营的东西去相府,压在家里以后多半也没有什么机会再穿。
既然回来了,她还是忘了那一段遭遇的好。
提起来只会给他们、给自己平添麻烦。
就当她没有见过那匪王,没有被他带回山寨。
那只是一场险象环生又遍布谎言的梦。
虞绾音打算彻底忘掉那一切,与青颂一并收拾着屋子,屋外墙头忽然传来口哨声。
虞绾音顺着声音看过去,看见那十五岁的少年坐在墙头,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得意洋洋地冲着她炫耀。
虞绾音没理他。
虞劭是继母与虞晟的第二个孩子,虞晟盼星星盼月亮得来的家中唯一男丁。
也是虞劭出生后,虞晟才彻底不在意她。
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子,要风得风要雨得雨,蛮横惯了。
多数时候也是虚张声势,摔摔打打什么东西想要别人难堪。
虞劭没得回应,喊了一声,“喂,你的东西在我这。”
虞绾音还是不理他。
虞劭气得拖长音调,“虞绾音,你这是哪里来的情郎知道你要成婚了,还给你送信儿啊。”
“你不在这几日,送了好几封。”
虞绾音整理屋子的手一顿,循声看过去,果真看到虞劭手里捏着一个熟悉的信封。
信封材质特殊,是羊皮纸。
虞绾音立马出了门,看着围墙上的少年,气定神闲地三个字,“拿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