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嗓音颇重,神情漠然,也不像是在玩笑。
虞绾音思忖着他口中的看情况。
看什么情况啊……“我是好人家的女娘。”
戎肆听笑了,低沉磁音应着,“嗯。”
虞绾音唇线绷直,生怕自己一旦说错了话,也会被他凶性大发地砍掉什么地方,“我们家没做过什么坏事。”
“也跟官宦没有关系。”
骗他的。
“我与郎君一样,”虞绾音刚说完,就看见男人突然拿起来旁边的手刀,惊得她声音颤起来,“也也也很讨厌他们……”
戎肆一面擦拭着手中长刀上的血迹,一面看着她。
那双琥珀瞳孔一旦将猎物锁住,猎物就再也没有出逃的余地。
就像是这营帐内挂着的无数兽皮与兽骨一样。
虞绾音被男人幽深视线盯得无所遁形,避开看到的就是那沾血的刀刃,她声音跟着弱了几分,“今日落难于此,多谢郎君收留搭救。”
“救命之恩,当铭记于心。”她攥紧手指,深知即便今晚再次出逃,也未必能有好下场,“若郎君善心始终,保我安危,不杀我,要我……”
帐子内沉寂片刻。
只余旁边灯盏火星迸裂的噼啪声。
虞绾音唇角一个劲的颤,一直说不出后半句话。
男人就这么看着她,他样貌是掺杂了野性的深沉冷峻,刚毅硬朗的面容在灯火下明灭晦暗,鼻梁高挺,身躯结实得具有极致的危险性和雄性气息。
他身上的每一根经络都是血脉喷张地狂放感。
这一点在方才他进来换衣服时,虞绾音就看到了。
她还记得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根骨哨敲在他腰腹上,而一根盘踞蜿蜒而下的青筋血络顺着人鱼线没入腰封深处。
此时他坐在箱子旁就像是一座岿然不动的山,极具压迫感,无人能够撼动分毫。
性命和清白之间,虞绾音知道哪个更重要。
虞绾音抖得厉害,硬着头皮把话接下去,“要我做什么都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