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视线灼热,后背阵阵寒凉。
帝王的声音变得冷硬,像是被触碰了逆鳞:“知道么?安宁。你若不是朕失而复得的女儿,朕会立刻赐死你。”
我抖着身子,但仍旧鼓起勇气抬起头,直到帝王能够清楚的看到我面上的惨白与惧怕。
“父皇,儿臣并非想要妄议朝政。只因母后有意让儿臣和亲突厥,助长二皇兄身后助力。”
“儿臣一求父皇另嫁安平,断了母后念想。二求父皇扶植三皇弟。他天性聪颖,又无母族,更与苏家水火不容。来日,可助父皇肃清朝堂,收拢皇权!”
帝王眯起眼睛,仔细端详我片刻后,不咸不淡的开口:
“说了这么多,其实,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与林霁?”
“儿臣确实有此私心,不敢欺瞒。”
我眼眶红红。
说着不敢欺骗帝王。
却没有因为这份私心向帝王请罪。
“出卖生母与兄长,对付外祖父一族,你没觉得自己错?”
帝王撑着脑袋,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物件儿。
“父皇明鉴,求生之举,何错之有?”我挺直脊梁,勇敢的吐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。
尊贵无双的男人挑了挑眉,满脸写着“此子大类我也”。
“很好。安宁。你真不愧是朕的血脉。”
他站了起来,走到我身侧。
抚上我的脑袋后,语气里带着十分的满意:“父皇,接受你的谏言。”
三日后,陛下的旨意就传到了栖云宫。
旨意上除了夸三皇子“德行俱佳,聪慧恭谨”,更是允准他去尚书房听学。
大晋祖制,皇子皆要入尚书房,学五经、习六艺。
这一道圣旨,就算是正了林霁的名分。
“霁儿,你可准备好了?”
“这一步早晚要迈出去。霁儿只需要姐姐您,如从前一般信我。”
少年立如雪中青松,眼神纯澈坚定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
我回以温柔一笑。
犹记得脸被安平划伤那夜,林霁抱着我哭了半宿。
天光大亮时,小小的人儿捏紧拳头向我许诺:“姐姐,终有一日,我会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辱我们!”
我从来都当真。
我一直都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