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了球的季世子笑的谦和,清澄的语调里还有些显而易见的歉意。
“没摔伤吧?”
“无妨无妨。”
郑颂年揉着屁股爬起身来,“球场之上在所难免,季大人不必介怀。”
“郑大人能这样想那便最好了。”
季世子微微颔首,在旁人瞧不见的角落里冲着郑颂年骄恣地挑了挑眉,脸还是那张风光霁月的脸,神情却莫名透出几分故意使坏的恶劣来。
“下半场才堪堪开始,还请郑大人务必要坚定持守这个想法。”
“……啊?”
郑颂年一脸呆愣地张了张口,
“我为何要……”
话未说完,季路元已经带着组球跑远了。
不明所以的郑少爷拍拍腿上的泥脚印,一头雾水地再次投入蹴鞠战局。
然而还不到半个时辰,他就清晰且深刻地理解了季路元的那句话。
一次,两次,五次,七次……
在被季世子毫不留情铲倒在地的数不清的多少次后,郑颂年终于哭丧着脸,挂着满头满身的泥土草屑,狼狈又急切地比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。
“不踢了,我不踢了。”
郑少爷攀着小厮的手臂一瘸一拐地下了场,什么在所难免,什么不必介怀,什么势必要替郁肃璋争回面子,他心累到只想回家。
“脏啊,真脏。”
旁观出些端倪的郁璟仪煞有介事地拍了拍郁棠的肩膀,“你看看你那笑面虎的所作所为,简直就是曳尾泥涂!卑鄙龌龊!”
郁棠却没顾得上接她的话,她瞧着郑颂年下了场,略一犹豫便也跟着起身向外走了去。
“咦?阿棠,你要去哪里?”郁璟仪在她身后问了一句。
“我出去片刻。”郁棠随手从桌上顺了条擦拭过残羹的布巾,“一会儿就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