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内患虽已了,‘外忧’却已经虎视眈眈地匍匐出笼。
郁棠的意外出降提前催动了永安帝的整个计划,阿加布既已遣人来了宜州,便是代表戛斯部落已然开始行动。
戛斯部族早已蠢蠢欲动地蛰伏多年,留其长存,始终是个祸患。
既是如此,那便不如主动出击,干脆利落地除掉这个祸患。
不为天家,不为皇权,只为了千千万无辜的大勰百姓。
“若是当真撕破了脸,我最多可以动用栎林校场一半的兵力。至于其他的,”
郁璟仪转了转腕间玉镯,
“大不了我去偷兵符。”
季路元摇了摇头,“无需你做到如此地步,平卢守备军的兵力较之戛斯铁骑虽不算多,却是个个精坚,倘若我们仔细筹谋,对战戛斯骑兵的胜算至少可以占到八成。现下你最该做的,是尽快找出京中与校场里归属于郁肃琰的那部分势力,再不动声色地将其解决掉。这事你做得到吗?”
郁璟仪微微颔首,“我做得到,且不说栎林校场现在基本已在我掌控之中,我舅舅安插在五城兵马司里的人手前些日子也被我尽数替换了。”
“……”
季路元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,
“你舅舅,他没派人来暗杀你吗?”
他从前住在宫中时,也与陈家舅舅打过几次交道,知道那人是个守旧又重权的老纨绔,最容不得旁人挑战他的权威。
郁璟仪哼笑一声,“随他吧,他若一直不更弦易辙,始终将希望寄托于我那几个不成器的表兄身上,诸如此类的刺激,他将来只会越受越多。”
盛时闻适时出声,将话头拉了回来,“疆东大军的兵符现在在我手里,必要的话,我也可以直接派亲信将我父王软禁起来。”
潜台词便是他完全可以代替东宁王做主,从宁州出兵协助季路元。
季路元没承应也没拒绝,只是缓缓晃了晃手中的竹骨扇,
“出兵一事可以稍后再议,眼下还有一个最为棘手的问题,龙椅上的那位心思深重,我们该如何确保,那位不会在你我征战前线之时,自后反咬我们一口?”
他点了点桌上信笺,
“这密函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?旁的暂且不论,平卢与宁州不论陨了哪一个,于那人而言都是称心称意的好结果。况且我们若是毫无理由地贸然出兵,难保不会被倒打一耙,扣上个借机谋反的帽子。”
郁璟仪眼睛一转就明白了他的谋求,“所以出兵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,且这出兵的圣旨,还必须由父皇亲自来下。”
“没错。”
季路元将扇头握回掌心,揽着郁棠向后靠在了椅背上,
“想想吧各位,圣旨送达之日,才是我们真正反击之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