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,”他缓缓擦去谛伊脸颊上沾染的鲜血,语气平和到像是在聊家常,“他和你最大的区别,是什么吗?”
闻言,谛伊扯了扯嘴角:“因为我不如他好看?”
祁知辰没反驳这一点:“不只是因为——”
谛伊又冷笑了一声:“因为他会用美人计?”
“……”祁知辰也没反驳这一点,“因为他愿意尊重我的一切决定。”
谛伊问:“包括看着你死在眼前吗?”
祁知辰平静地看着他:“如果真有那一天,他会和我一起死。”
谛伊执拗地问:“为什么你一定要走到这一步?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吗?”
“世界消亡之际,我一人的消亡,如果能换来此世的延续,已经是足够幸运了。”祁知辰听见了自己的叹息声。
“可惜,还是不够……”
遗憾的尾音逐渐模糊不清。
视野之中,大片大片的血液将一切都晕染成了界限不清的碎片。
往后日月交替,时光飞逝。
而谛伊的死,开启了异族与污染抗争的第一幕。
却也是异族消亡的第一幕。
“我已经按照了你的要求,将所有的特性分类,赋予不同种族,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?”
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……”
“我要怎么做,我到底要做什么,才能——”
破碎的呓语混杂着死亡前的阴影,让周遭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层灰雾。
满地都是断裂的肢体,大地被各色血液染成了一副画卷,异族们接连消亡,分发出去的特性接连回归,直到——
透过一望无际的战场,祁知辰的目光落在了遥远的庇护所内颤抖着等待的人类。
——他好像找到答案了。
尖锐的头痛再次在脑海中炸开,祁知辰周身运转的力量骤然一断,过往的画面戛然而止。
密码大约是闪累了,化为了荧光模式,彻底躺平摆烂。
祁知辰深呼吸数次,闭眼再睁开眼,面无表情地威胁:“头,你要是再痛的话,我就给自己开瓢。”
此话一出,他的脑袋居然真的不痛了。
世间万物大都是欺软怕硬,自己的头也是一样。
虽然没了物理上的头痛,但是精神上的头痛却丝毫不减。
对于过往发生的事情,祁知辰心中隐隐有了些明悟,甚至于戚觅那种种异常,也似乎能够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