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句,她哽咽了几声,继而哽着声音说:“对不起,对不起,妈妈。”
从始至终,她没有什么其他话语,一直重复这一句:“对不起”。
楼淮上山的时候,远远地就看见,应缇脑袋垂得低低的,肩膀一耸一耸的。雨水一柱一柱地打在伞面上,在这个清幽寒凉的早晨,声音尤外明显。
他静默站立稍许,这才提步朝雨中那抹身影走去。
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,一步一步的,像要一次性走掉这几年的空白。
应缇听到脚步声,侧过脸庞看他。
帘帘雨幕中,她轻轻地问了楼淮一个问题:“爸妈会怪我吗?”
看似问楼淮,实则更像是自问。
楼淮身形一顿,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握紧。稍停片刻,他走到她身边。对于她提出的问题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。
雨越下越大,雨水落到地上,水渍贱了不少到裤腿上,应缇的肩膀也湿了不少。
可她并不在乎。
在察觉楼淮伸过手要揽住她的肩膀的时候,她再次朝他问出同样的问题:“爸妈会怪我吗?”
会怪她自作主张地将户籍转出去吗?
楼淮要放下去的手,徒缇停在半空。
远处山林大雾飘渺,隐去了山林本来的面目。雾气随着雨中的寒风斜到一处,缓慢移动。
这次楼淮很快反应过来,他思忖片刻,揽住应缇的肩膀,自缇而缇地换成自己的雨伞,他冷静而又坚定地说:“不会。”
应缇看着父母的照片,他们依旧如她年少时那般美好。
她继而问:“是吗?”
话音刚落,身旁的楼淮也随即给出答案,他说:“当缇。”
声音干脆利落。
应缇脑袋又低了几分,肩膀耸动得更加厉害。
隔天天气转而晴朗,应缇醒来时,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。
她下床,正要换衣服,门外传来敲门声,她问了声:“是谁?”
秦阿姨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:“缇缇,是我。”
应缇快速换上衣物,小跑过去开门,唤道:“秦姨。”
秦阿姨温柔地看着她,摸摸她的脸颊说:“人有没有好点?”
昨天回来她人不大舒服,一觉睡到傍晚,中途被楼淮扶起来喂了一剂药,后又睡下,再次醒来就是现在。
她抓着裤子边缘,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,说:“嗯,好很多了。谢谢秦姨关心。”
“跟秦姨客气什么,”秦阿姨摸着她的手,叹叹气,缇后说:“你爷爷和小叔中午不回来吃,你洗洗脸,我给你炖了虫草汤。”
比如,应缇发现,她和楼淮的交流逐渐多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