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雨晚捂着耳朵,想隔着车前窗剜他一眼,可灯光实在太亮眼。
要命的是,那些没参加比赛的人也在闹,手中电筒的光束在空中乱摇。
烦躁。
转身,中途改道,她到法拉利的副驾。
他开车门,周雨晚坐进去。
“混。蛋。”
嗔他。
他不以为意地努了下嘴,抽完最后一口烟,熄了,稍微散散味儿,关车窗。
“周雨晚,我告你,别后悔啊你!”
赵丞冲她喊话。
周雨晚冷冷淡淡“哦”一声。
那些没参加比赛,但是加入了赌局的人,都在路边观望着,大声给自己支持的车手加油。
她听了一耳朵,发现喊商渡的人挺多。
盲猜他应该没少来,而且胜率应是挺高的。
阿志手拿对讲机和红色令旗,走到赛道中间,身上的荧光色被车灯照得粉艳,手举高,令旗瞩目。
所有跑车进入状态,引擎声轰得震耳欲聋,仿佛一群夜色中蓄势待发的凶兽,钩爪锯牙,气势汹汹。
中控台上的一只对讲机传出阿志的声音:
“预备!——”
令旗打下来的瞬间,凶兽呼啸而出。
周雨晚只仓惶听到商渡一声“坐好”,大脑和身体都没反应过来,车子便如离弦的箭矢飞射出去。
她被惯性一带,整个人砸向椅背,手胡乱摸到车门边的把手,像抓住一根救生稻草,用力握紧。
那瞬间感觉如濒死,她瞳孔骤然放大,心脏狂跳,肾上腺素直飙。
等缓过来了,血液在身体游走一遭,骤降的体温渐渐回升,开始有点享受这种速度与激。情。
“现在遥遥领先的,是关嘉祯的布加迪,赵丞的大牛,还有蔺明达的阿斯顿马丁——我去!前方急转弯,法拉利马力全开,一个极限操作赶超阿斯顿马丁!”
对讲机播报着比赛情况。
周雨晚坐在副驾,很安静,连点小动作都没有,左手抓着安全带,右手握车把手。
没路灯,车内也是昏暗,只她颈部和手腕的荧光棒在幽幽地亮,依稀照出她冷凝的面色,和手背因过于用力而暴起的青筋。
车子碾过路面零星碎石,轧出闷钝的碎裂声,车身轻微晃动。
她呼吸凝在胸口,大脑像是缺氧,竟生出魂魄离体般的眩晕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