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岁寒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去,京城的宵禁禁得晚,此刻整个京城仍是灯火通明,街市上人头攒动,虽听不见声音,可显而易见的热闹非凡。
梅岁寒收回视线,面无表情的回道:“灯火辉煌,人烟阜盛,繁华璀璨。”
“是啊,这京城繁荣,整个街市热闹不凡,可真是个好地方啊!”男子眺望着远处,视线似落在繁华的街道上,又似落在更远等地方,眼中神色复杂。
“义父,段常远已经处理好了,并未引起怀疑。”
“嗯。”男子轻点了点头,又道:“此人实在愚蠢,不过让他杀个人,他到还想借此诬陷太子,连人的身份都没搞清就轻举妄动,既伤不到人分毫,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,实在愚不可及。”
梅岁寒低着头没有回话。
那日他的疏忽,没能及时发现范倩薇就在不远处,极有可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,以防万一,便只能杀人灭口。
未免她突然暴毙引起怀疑,正好何良敬与她发生了争执,便打算借此机会,让段常远去了结了她,却不曾想,段常远竟然利用这个机会去污蔑太子,反倒暴露了自己。
“愚蠢之人死了倒也不可惜,不过他父亲或可用一用。”男子又道。
“是。”
——
各种流言在书院传了几日,如今倒也逐渐趋于平静,只沈凝然还是没回书院。
听说她家中已经替她提出了退学,今后也不会再来书院了。
林清羽听闻此事,只悠悠叹了好几口气。
八月十八,中秋节后,气温骤降。通往书院的道路两旁种了不少杏树,秋风拂过,发出一阵沙沙声,落下一片金黄。
林清羽坐在马车里,裹紧了自己的织锦披风,她夏天怕热,冬天怕冷,昨日夜里下了一场雨,今早赖在被窝里险些起不来床。
萧晗看她瑟缩成了一团,抬眸看了眼紧闭着的门窗,一丝风也漏不进来,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她,“要不要给你生个火炉子?”语气中略带着些调侃。
林清羽掀起眼帘瞥他一眼,他只穿了件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,似乎还是夏末那会儿云姨替他做的,料子很是轻薄。
林清羽收回视线,面无表情道:“那倒也不必。”
萧晗盯着她看了半晌,忽然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,一手覆上她的额头,仔细感受着她额头的温度。
林清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,瞪着双眼惊疑的看着他:“你做什么?”
萧晗仔细感受了半晌,放下手来,奇怪的看着她,“也没发烧啊!”
林清羽方才跳动的有点过快了心脏慢慢平静下来,颇为无语的看着他:“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像是发烧了的样子?”
“据说发烧的人会特变怕冷,我见你似乎穿的比往年这时候还厚实些,又可怜兮兮的缩在角落里,还以为你是又生病了。”
林清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,“哪里厚了,不过才三件而已。而且今年气温降得也比往年早了一些,书院里姑娘们都是我这副穿着。”
萧晗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,“行吧,你说是就是吧,不过你要是冷,倒是可以坐我身边来,我身上上暖和呀。”
“哎呀,说了多少次别动我的头,发髻都被你揉乱了。”林清羽气鼓鼓的挥开他的手,一会儿还要赴宴呢。
萧晗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,小姑娘嘴上嫌弃他,倒是没从自己身边坐回原位。
今日乃是尚书府纪老太君的六十岁生辰,两日上完了课,便直接前往尚书府。
两人来到尚书府时,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,两人索性提前下了马车了,又走了一小段路。
“清羽,景晗,你们俩可算来了,快进来。”纪诺禾早早便等在了门口,一见两人来便赶忙迎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