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骞挑眉懒洋洋看着孟阔,抬手捏了捏他的肩:“小阔啊,一个多月过去了,你还是这么莽撞。”
孟阔缓缓睁大眼:“……?”
他隐约感到有哪里变了,江骞不一样了。
以前姓江的虽然也偶尔嘴欠,但那只是单纯的欠,现在却莫名有种得意之感,像在炫耀什么,显得他更不要脸了。
“好了,”孟绪初笑着拍拍江骞的肩:“让开吧,别逗他了。”
孟阔本来还气着,猛地看到什么,笑容停住。
——他哥连手指尖都没有血色。
手指长长的,灰白的,袖管下的手腕细得要命,孟阔突然就没了斗气的心思,忧心忡忡的:“哥……”
江骞向一侧让开一点,右手托了托孟绪初的背,点点孟阔,神情认真几分:“你轻点碰他,他身上还有伤。”
“伤?!”孟阔大惊,立刻就要来检查孟绪初的身体:“伤哪儿了?!”
孟绪初笑着挡开:“没事。”
这时王阿姨也终于跑了过来,抱着小狗撑着伞,气喘吁吁的,一看到孟绪初眼眶就红了。
“小初……”她牵住孟绪初的手,爱惜地抚摸:“这么瘦了这么多?”
“前几天有点感冒。”孟绪初轻描淡写的:“这不,嗓子还没好呢。”
王阿姨心疼地抹着眼泪:“那赶紧回去,姨给炖点鸡汤,咱好好补补。”
“好,”孟绪初眼中流淌浅浅的笑意,格外温柔地帮王阿姨擦了擦眼泪,又捧着她的脸:“呀,您怎么也瘦了?”
王阿姨一把年纪,难得不太好意思,“还不是担心你,也不知道你怎么样,急得我整宿整宿睡不好。”
孟绪初笑起来:“我没事的,现在不是回来了吗?”
王阿姨点点头,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……”
江骞静静看着这一幕,莫名不再像刚才那样讨厌这座城市。
虽然这里给孟绪初带来过很多苦难,但也相应地滋长了他,住着真心关心他爱护他的人,让他清晰地感受到——这是孟绪初的家。
哈索早就跑了过来,在他们脚边打着圈跳跃,江骞没有选择加入他们的对话,弯腰揉起哈索的头,和自己这位就不见面的老朋友打招呼。
最后打断这副温情场面的,是孟阔的嚎叫。
“嗷!”他抓耳挠腮,江骞的那句话仿佛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:“到底伤哪儿了?!”
他拉起孟绪初两只手,双眼快速扫描:“手还在……一二三四五……指头也完好……”
他说着猛地一惊,像脑补出了什么巨大的悲剧,蹲下来掀起孟绪初的裤管,孟绪初甚至都能感到他手的颤抖。
“嗷啊!”孟阔爆哭,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:“太好了!不是假肢!”
孟绪初:“……”
江骞扶额,王阿姨惊吓。
狗狗们:“…………”嫌弃!
一行人在外哭哭闹闹不自觉忘了时间,直到雨势渐大,不断有雨丝飘进伞下,众人才猛地回神,簇拥着把孟绪初带进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