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被放在哪儿的手机,因房间里太过静谧而发出了一道闷沉的震动声。
一个人睡,夜浓总是将被子裹紧盖到下巴,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一具温暖,甚至滚烫的体温拥着,哪怕身上只一件薄薄的衬衫,她都不觉得冷。
夜浓眼睫抖了一下,侧着的身子骨刚做出躺平的动作,就被圈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拢了回来。
夜浓条件反射挣了一下。
然而那股外来的力道又下意识地将她圈紧了一瞬,夜浓眉心拧出不悦,下一秒,略沉的呼吸从头顶传来。
夜浓眼皮陡然一掀,仰头寻那道声源,却在看见那张脸而懵怔住。
她不相信似的,眨了眨眼,锋利的下巴还在。
她又眨了下眼,高挺的鼻梁还是没有消失。
她定睛看着那颗印在眼尾下很浅很浅的泪痣,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。
直到泪痣上方的眼睫抖了两下。
眼皮掀开,四目相对。
迎着窗外淡金色的晨曦,能看见空气里漂浮着的细小颗粒,然而却因两人凝眸相望,像被定格住。
周遭安静得可怕。
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呼呼声。
也能听见轻斥在自己鼻尖,他的呼吸声。
还有自己的心跳声。
夜浓快速眨了两下眼睛,她昨晚做了一个梦,梦里全是这张脸,以至于她到现在还有种沉在梦里醒不过来的感觉。
但是那双眼看得她心脏阵阵发紧,而且那两排眼睫还隐隐不安生。
似眨非眨。
似抖非颤。
夜浓吞咽了一下,验证似的,试探着喊了声:“沈、屹、骁。。。?”
她的反应大大出乎了沈屹骁的意外。
昨夜,不,准确来说,应该是凌晨之后,他就在心里做了一万种她醒来后的假设反应。
轻的朝他扔枕头、扔手机、扔一切可以扔的东西。
重的给他一巴掌、一脚,又或者拳打脚踢。
甚至连她会报警的可能性都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