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哥哥,只是妹妹。”她茫然地摇了摇头,数年前那铮铮誓言犹在耳畔,一个字一个字地砸碎她所有的痴心幻想。
“有酒吗?”
裴明绘无力地靠在床榻围栏之上,黑色的发髻松散开来,如同流泻的黑色瀑布,间有一缕小溪似的发流淌下来。
长长的睫羽坠着盈盈泪光,随着泪水的不断积蓄,终是不堪重负,坠落下来。
聂妩取了温好的酒来,为她斟了半爵。
纤细苍白的手将花纹繁缛富丽的吉金色青铜酒爵拿了过来,仰头便是一饮而尽,澄黄色的酒液顺着她优雅白皙的脖颈流淌下来,在流进胸口之时却又被聂妩拿着帕子擦掉了。
裴明绘想要在喝时,却发现酒爵里没有酒了,便将酒爵随手一丢,便将锦被一掀,赤着脚就下了榻。
她讲酒壶中的酒又是一饮而尽,因为喝得太急,直呛得她咳嗽。
相见不得语,黯然倍伤魂。
长眠不愿醒,独作相思梦。
聂妩见裴明绘如此迷离惝惚之态,定然尚公主之事是有准信了,她想说什么来安慰她,却一时找不到好的话来说。
“子吟怎么喝这么多的酒。”
恍惚之下,裴明绘似乎听见了裴瑛的声音,她一回头,便看见裴瑛站在不远处,泪水模糊了他的身影,叫她看不清楚他的样子。
“难道……我就不能喜欢你吗?”
她哽咽着哭泣着,想要寻求他的答案。
此时天如墨水如天,裴瑛原本的笑容似乎瞬间凝固了,而原本盈着笑意的眼眸瞬间涌起了厌恶的波澜。
“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,哥哥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她顿时惊慌失措,瞬间便惊醒过来,此时天已经黑透了,只有外头风雪交加的呜呜声。
她一看,便见聂妩睡在自己身侧,顿时蕴籍在心的惆怅与痛苦便消解了半数。
她抱膝在榻上,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窝里,愁苦似烟,葐蒀在怀,不得纾解。
他太重要了。
她决不能失去他。
她一生都做他的妹妹。
除此无他。
她穿上衣服,披上狐裘,提起一盏风灯,瞧瞧地出了门。
子夜一刻,街道只有冷风急雪肆无忌惮地穿梭在巷子里,卷起雪沫呼啸,复落复起没得停歇之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