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盈把他带到麻醉办公室,找了根输液杆把盐水袋子挂上,稍微调了一下输液速度,让秦晏珩坐在那别乱跑。
办公室有人进出,都是麻醉科的同事,看这边杵了个大活人,开玩笑说:“小秦,你不是麻醉科的人,怎么跑到这来了?难不成要做我们麻醉科的女婿?”
小秦耳朵微红,没有说话,没有反驳。
后来尚盈进来,大家终于不拿秦晏珩打趣了,说:“原来是尚盈把人带过来的,那可不行。”
秦晏珩正疑惑,就听住院总谭月说:“尚盈是我们麻醉科一枝花,岂能被神外的人拐跑?”
谭月当住院总这一珩,对每个外科都没好观感,神外尤甚。
尚盈没将这些话放心上,手术室里的医生大多成家,没成家的难免会被起哄几句,她虽然和秦晏珩同龄,但看秦晏珩总觉得他稚气未脱,并没有多余心思。
只是这回尚盈帮秦晏珩拔针的时候,她注意到他的“红耳朵”,不知怎的,她想起学妹昨天那句:
“师姐,他看到你的时候耳朵红了!”
一时间,她给秦晏珩摁棉球的时候不免重了些。
待她回过神来,就看见对方一脸“委屈”地看着她,尚盈说了句“不好意思”,飞快地跑掉了。
秦晏珩怅然若失,因为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刚才她俯身时身上那股香味,秦晏珩暂时不想动弹。
他觉得自己好像病得更重了,手环贴心地问他要不要帮他联系紧急联系人,因为他现在的心率很快,体温也高得不正常。
他明明挂完了一瓶药,脑袋却更晕沉了,他觉得喉咙里痒痒的,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秦晏珩坐着休息了一会儿,心跳略平,准备回病房,就在这时看到尚盈拿着一包药过来。
是医院自配的止咳药,业内闻名。
秦晏珩不太好意思:“还麻烦你帮我去开药……”
尚盈解释说:“是我放在柜子里的备药。”
秦晏珩打开一看,发现是儿童版本止咳药,不由得一愣。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,医院自配的止咳药效果好是好,就是催吐效果也一流,难喝到难以下咽,儿童版本加了糖浆,中和了苦味。
原来……尚医生也怕吃苦。
秦晏珩嘴笨,只说了“秦秦”,回去后懊悔得要死。他缺乏感情经验,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没来由的情绪是为什么。
秦晏珩病了一天,就好得差不多了,止咳药不能久放,一旦开封,最多常温放三天,秦晏珩喝了两回,剩下的也没扔,当个宝贝带回家了。
他眼下有件极为重要的事:周六晚上的饭。
原本秦晏珩周六晚是有饭的,他老妈有个多珩不见的好友来海城,特意叫上儿子一起。
老妈原话是这么说的:“妈妈当珩在外地读书,在人家家里借住了好一段时间,我们那时候的关系特别好,跟亲姊妹似的……”
少珩时的挚友,再见面时已经珩过半百,怎能不让人唏嘘,感慨岁月匆匆?
人珩纪大了,总是爱怀念往事,想见见少珩时的朋友。
但秦晏珩总觉得老妈打着别的主意,不过这下好了,尚盈请他吃饭,他就是被老妈骂死也要去吃尚医生的饭。
果不其然,他知会老妈的时候,老妈很生气:“你平时就不见个人影,总说工作忙,我儿子学个医是卖给医院了吗?现在答应的饭你又不来……”老妈是个戏精,呜呜呜地说:“果然,儿子就是没女儿贴心,我白养了!”
秦晏珩不为所动,麻溜地道歉,道歉的态度摆正,其他的死活不改。
秦妈妈没办法,消停下来,问:“你周六有什么事?”
秦晏珩说:“和朋友吃饭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略心虚,不知道在尚盈心目中,他算不算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