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敲门时,站得很直。
沉时安开的门。
他眼睛里没惊讶,也没有警惕,只是礼貌地微微一闪,侧身让她进门。
客厅很安静,电视没开,窗帘拉着,茶几干净得不像是个男孩住的地方。
“我没打扰你吧?”欧丽华坐下,神色温和,连包也没放下,只一只手搭在膝上。
沉时安站着,手背在身后,“您是房主。”
“你倒挺清楚。”她轻轻一笑,声音温柔得像水,“那你也该知道你不该在这里。”
沉时安没说话。
欧丽华从包里抽出一个白色信封,信封封口整齐,带着银行标记。
她把信封放在茶几上,手指轻轻一按。
“这不是封口费,也不是恩赐。是我替你早一点收尾。”
沉时安没动。
他看着她那双手,白得透亮,指节却很稳,显然是久经打理也久经计算的手。
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,只是那平静有一种冷藏过的质感,像玻璃罩下的火种,静到极致,却绝不熄灭。
“我没有打算赖在这里,我只是临时借住几天。”他说,“……姐姐同意的。”
“可惜她不是你的姐姐。”欧丽华仍是那副从容笑意,“囡囡还小,她对世界的同情有时候多得不讲道理。而我不打算纵容她拿自己的时间去验证别人的人生。”
“如果我不走呢?”
“那你会过得不太舒服。”她笑了笑,“你还小,不懂太平山这种地方的规矩。有些门,一旦错进,后果并不总是由自己承担。”
沉时安垂下眼,看着那只信封。
“这房子是囡囡的,她不欠你什么,你也不该从这里捞到任何东西。”
她说“捞”这个字时,声音极轻,却精准。
沉时安眼神略动。
“我从没想过要借她上位。”他说,“您可以放心。”
“很好。”她靠在沙发背上,手指缓缓扣着包扣,“那就别让人误会。”
空气短暂地静了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