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昭夕有点害怕,尽量做足心里建设,抿唇走进去。
身后嘈杂的城市喧嚣逐渐被寂静压倒,她耳边全是轰轰的心跳声。
路走了大半,踮脚能透过树梢看到里面的古老建筑了,梁昭夕放慢速度,在高大金属院门的外面,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耐心等待。
清麦说了,车型是宾利添越,车牌尾号两个七。
孟慎廷当然有可能换车,但在已知信息太有限的情况下,赌对的几率还是很大的。
煎熬地等了十几分钟,梁昭夕的背忽然绷直,她听到车轮声从孟家的方向由远及近。
金属大门随之自动敞开,黑色宾利的车头露出边缘,即将驶离。
梁昭夕不敢耽误,迎着湿黏晨风跑过去,一看车牌,59777,后两位没错,中奖了!
她试图引起车里人的注意,但深色车窗半点光也不透,她连司机的脸都没看清,车就故意加速,绝尘而去。
梁昭夕愣住。
就这样?
哪怕是古代,遇到拦轿喊冤的,也得听听原委吧?!
掌管整个家族的人,遇到突发状况直接走了?哪怕让司机问一句呢?
梁昭夕说不出是失望还是生气,正难受着,又一道车声响起,她拧眉回头,还是一辆宾利,车标闪出一抹微光,车牌号是显眼的五个七。
……靠。
明显比前一辆分量重,这辆才对吧!
梁昭夕重振精神,按下扬起的棉布裙摆,吸取上次教训,提前绕到必经之路的前方抬手示意。
宾利减速,有停下的趋势。
梁昭夕急忙找出包里的平板电脑,调出一个提前做好的大号滚动字幕,简要写着孟骁的原委,刚才那辆车来时太匆忙,她都没来得及拿,还好这辆才是正主。
驾驶座的司机看懂了,扭过头恭敬问:“老爷子,您看?”
年逾七十的孟老爷子坐在后排,不悦地眯起眼,拐杖碰了碰车底:“胡闹,叫人赶走,别挡了慎廷的路。”
清晨七点半,雨淅沥落下,织成半透明的水雾。
梁昭夕出门时没带伞,淋着雨默默朝前走,刚刚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气势威严出来,试图恐吓她,她本来就满心愤慨,用不着他们多说,自己主动离开。
什么孟家话事人,什么位高权重,分明看到了她的意图,竟然就这么扬长而去,根本不负责。
梁昭夕快要走到路口,心渐渐被绝望浸透,她站在这片只手遮天的阴影底下,还有什么出路。
孟骁该死,孟家的掌权者如此,也该死。
她口红沾了薄薄雨水,开始花了,发梢濡湿在胸前,锁骨蜿蜒的曲线里,水珠汇聚成两片狭小湖面。
雨声和越来越近的街道杂音混合,冲淡了身后轮胎碾压路面的细微噪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