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徽和一噎,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,分明气极怒极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良久,他只是叹气般低语一句:“你果然是听见了朝中的那些风言风语”
楼徽宁垂眼,不再看他:“求陛下恩准。”
“……你说过你会嫁给我。”
“那是年少无知。如今陛下和我都长大了,该懂得什么该做,什么不该做。”
楼徽和苦笑:“你还是和当初一样,大道理一套一套的。”
楼徽宁亦扯了扯唇角:“可陛下和当初却是大不相同了。”
帝王心计,谋略深沉,即便是他楼徽和,坐在这个位置上,也不得不谨小慎微,多心多疑。
楼徽和启唇:“矮豆子……”
“陛下,昌宁已经长高了。这般称呼不合规矩。”
楼徽宁道:“陛下早就清楚我们
之间绝无可能,现在又和昌宁开这般无趣的玩笑,是做什么呢?”
楼徽和眉心微凝,似是不想再说,摆摆手:“罢了,你回去吧。”
楼徽宁不为所动:“和亲一事,还请陛下恩准。”
“……阿宁。”
楼徽宁蓦地住了嘴,低头等待着他的下文。
楼徽和语气低沉痛苦:“你不要逼朕。”
楼徽宁面上平静无波,淡漠地垂下眸子,磕头谢恩。
“昌宁告退,谢陛下隆恩。”
楼徽和俯视着双膝跪地朝他磕头的楼徽宁,一时无言。
眸中的汹涌渐渐平息,最终化为一滩平静的死水。
最终,他也只是长叹一声:“下雪了,你陪朕出去看看吧。”
“陛下。”
“雪早已停了。”
楼徽和怔愣半晌,终于回过神来,自嘲般笑出了声。
“是啊,雪停了,春天就要来了。”
“说起来,朕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,梦中有你,有雪,有盛开得正好的白梅梅。”
他痴痴地望着空中虚无的一点,满目柔情。
“梦里又回到年少时,朕与你执手相望,踏雪寻梅。想来千种思绪,万般情意,都藏在那日窗棂上融了的雪中了。”
任凭他如何倾诉,如何表态,可楼徽宁只是低垂着头,不说只言片语。
楼徽和怅然若失,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恍惚:“阿宁,你说,朕和你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