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下车,脚踩地的那一瞬间,微风拂面,吹起发丝,再往前走,这条绕湖的路,阳光铺洒,树影斑驳,她下意识地回过头,十几米外,那辆黑色吉普车灰扑扑地停在原地。
车内,贺岩似乎一直盯着她,见她回头,抬手做了个“去吧”的手势。
明明隔着这么远,她还是回了句:“好。”
闻雪睡醒,下车时还有些冷,走了一段路后,重新暖和起来,没一会儿就看到了贺岩说的自动贩售机,买了两瓶矿泉水。天气好,来公园游玩的人很多,可能是睡过一觉的关系,她久违地,感觉好像没那么疲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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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他们再次出发,来到贺岩租住的筒子楼时,已经是下午四点半。
闻雪跟在他身后走进这栋楼,有种回到童年的惊奇错觉。那时父母上班的厂宿舍就是这样,一条通廊贯穿,串联着不少房间,现在别说是新城区,老城区这种建筑风格的筒子楼都被拆迁,少之又少。
“这里住的是熟人。”贺岩轻松地提着箱子走在前面,“夫妻居多,人都挺好,我就住你楼下,有事你往外面喊一声就行。”
闻雪打量着脱皮的墙,被人踏得不平的台阶,只觉得好稀奇,正暗自猜测这里的租金是不是比别处要便宜时,由上而下哒哒哒的下楼声传来,打断了她的思考。
穿着毛呢裙的年轻女人还没走到他们这一层,她身上馥郁的香水味更早一步散到鼻间。
“呀!”
年轻女人急急顿住脚步,临近年关,大家都无心工作,她今天偷懒耍滑,四点就打卡下班回来,将自己捯饬得漂漂亮亮,准备等男朋友收车回来就去附近夜市吃吃逛逛。
谁知好死不死,被老板撞了个正着,她这什么鬼运气呀。
她欲哭无泪,“岩哥……”
果然贺岩上下扫视她,“你没上班?旷工?”
“岩哥……”女人双手无措地攥着包带,“那个,那个——”
她这才注意到贺岩身后的闻雪,还以为自己眼花出现幻觉了,否则他们孤寡岩哥怎么跟个年轻妹妹在一块儿?
“哎?岩哥,这是??”
贺岩不再追究她早退这件事,点了点下巴,“正好,你帮她把屋子收拾收拾。”
闻雪看对方急着出门,便轻声道:“不用的,东西不多,我一个人也能弄好。”
“不不不,你不行,你需要我!”
年轻女人二话不说,接过贺岩夹在胳膊下的被褥抱在怀里,扬唇一笑:“先介绍一下,我名字赵娜,他们都叫我娜娜,你呢?”
“闻雪,听闻的闻,下雪的雪。”
“哇,听见下雪,然后你就出生了是不是?”
闻雪莞尔:“应该是。”
“真好!”
三人一前一后来到保洁打扫干净的房间,面积不大,也就十几个平方,还做成了隔间,简简单单的大白墙,除了一张铁架床,简易衣柜,就什么也没了。
贺岩环顾一圈,沉声喊娜娜,对方心领神会,马上道:“岩哥,我肯定帮她整理好,我办事你就放心吧!”
“行。”
贺岩抬手看向腕表,“你们吴总还在公司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