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后?哪有以后”,沈致说话时像是开玩笑,钟文彦莫名地听出几分真心实意的味道。
沈致脱了外袍躺在床上,身心疲累地不愿多说一个字,对于钟文彦还能多说两句话,“回到京城就成婚,你现在出去歇息罢,过两天有得操劳。”
饶是钟文彦知道太子殿下并无他意,操劳二字听到钟文彦耳朵里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。
钟文彦深深看了眼床上的沈致,默不作声退下了。
许是沈致从小就命不好,在他出生时,欣贵妃恰好怀孕,因此皇上没有看刚出生的储君一眼。
是的,太子是从出生就定下的。
沈致以为他跟父皇不亲近是因为他是太子,后来才得知是因为他的母后不被父皇所喜,他的太子之位在他父皇心里其实是五皇弟的。
沈致当时年幼,感觉很难受,他问母后,能不能把太子的位置给五皇弟。
向来有求必应的母后拒绝了,她说,这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也不是父皇母后能决定的,这是朝廷定下来的,太子之位是他的,谁也夺不走。
沈致一直把母后说的话当做箴言,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,因为即使母后去世,后宫皇后之位空悬,父皇最爱的欣贵妃也坐不到那个位置。
可是现在,沈致却有能力将自己从太子之位剔除。
只不过手段卑劣残忍到,等到他死后,疼他的母后都不会容忍的程度。
沈致成婚那天,反叛军已经正式跟苍国宣战,一夜就连占三个城池。
皇帝无法,只得派出使臣议和。
反叛军也是个人物,撇下五万大军,只身孤勇来到京城,说是要尝杯太子殿下的喜酒。
娶男人的太子还是头一遭,他要见见。
沈致喝醉酒,摇摇晃晃来到喜房,喜床边上的人影绰绰,安静地坐在那里。
盖着红盖头。
“钟文彦”,沈致含糊不清喊了声,床边的人没有任何反应。
沈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,灌入喉咙,冷却的茶水让沈致清醒不少。
沈致偏头去看床上的人,那个身形高大依旧按照新娘子的喜服打扮,看起来到有些不伦不类。
忽然屋里的烛火熄灭,音色不明的男声响起,“殿下,该休息了。”
房中传出声轻笑,是沈致口中溢出来的,沈致与新娘子两人面对面,仅有红布相隔。
“有意思么?萧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