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父深吟道:“沈致本心是好的,但是小事上容易昏头。”
牧父说话很委婉。
牧驰野胸口升腾出无言的怒火,他的父母总是如此,高高在上仿佛对什么都了如指掌,实则每次都带有偏见。
“盖棺定罪?”
牧驰野嘴角翘起嘲讽的弧度,“外面的风言风语您也知道了?那想必您也知道还没有任何证据,空口无凭随随便便给人下判决书,不好吧。”
牧驰野觉得可悲,他的父亲出生在牧家最艰难的时候被爷爷严厉管教,想要反抗又恐惧其权威,用婚姻当做远离牧家的筹码。
他就是这种畸形婚姻下的受害者,牧驰野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疼爱,更遑论父母的关心,牧耀诚怕他走上牧父的老路也放开手脚,任由牧驰野野蛮生长。
牧驰野有时候会想,这个世界是否有人会需要他,就像是鱼需要水源,强硬直白地需要他的存在。
“阿野,注意你和你父亲说话的态度”,牧母提醒道。
牧父不在意摆手,是他们亏欠儿子,不领情是很正常的。
“这次G家的事情损失不算什么,我认识几个有名的设计师,他们可以帮你”,牧父停顿了会儿,“至于沈致,我们牧家不会亏待他,会给他找个好的归宿。”
牧父的话很有分量,他承下沈致这份人情,回报给沈致的数以千万计。
可这样的话戳到牧驰野的心窝子,他最讨厌他的父母冷冰冰的,满口利益,没有一丝人情味。
牧驰野冷笑了下,拒绝了他们,“不用你们,我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。”
“我的恩情我自己报,不用你们接手”,牧驰野站起身,侧脸凝霜。
牧母一句话就浇灭了牧驰野的火气,让他平静下来。
“你问过沈致吗?”
牧母柔柔道:“或许他愿意。”
牧驰野咬着牙,下颌线绷紧成锋利的弧度。
牧母很诚恳地劝说对她竖起尖刺的儿子,“我们能给他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,小致想去的普瑞特,现任校长是我的同学,我会帮他的。沈致不需要依附你,就可以变得更好,他不会拒绝。”
牧驰野转瞬即逝的困惑没逃过牧母的眼睛。
她的儿子不了解沈致,牧母确定道。
同样也不喜欢他,现在只是不愿接近童年缺位的父母罢了。
牧驰野上楼,牧母没有阻拦,很懂得松弛有度的道理。
沈致躺在床上刷手机,牧驰野的手紧了紧,那些话他应该据实相告。
做决定是沈致的事,不是他的。
“往边上点”,牧驰野推了推沈致,“一点人占大半张床,怎么好意思?”
沈致气鼓鼓往旁边挪,给牧驰野腾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