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刚刚他欺负小护士,她正义感作祟,帮他侧翻的时候顺手用力捏了他胳膊一把,林褚蓄哎呦呦地喊:谁打我?谁打我!
“对不起对不起。”吴裳说: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她暗暗想:打你?我恨不得打死你!怎么这么惹人厌!这会儿她想一巴掌呼到林褚蓄脸上,他醒了应该也不记得这回事。
护士撇见她变幻的表情,悄悄对她说:“谢谢你啊,我真的好害怕醉酒的病人。”
“别客气,应该的。”吴裳说。
“他是你什么人啊?”护士又问。
“他?”吴裳想了想:“他是我一个朋友的爸爸。”
“说他有来头…”
“有来头就能撒酒疯啊?”吴裳说:“有来头难道不该更注意自己的行为吗?”
林在堂到的时候,吴裳已经回去照顾完阮香玉,又跑回这里照顾他那个醉酒爸爸了。她折腾了小半宿,仍不见困顿疲乏,眼睛里冒着精光,对林在堂伸手:“护工费200,看在你送我外婆回家的份上,打5折100。衣物清理费50,精神损失费500。”
“精神损失是怎么回事?”林在堂问。
给换药的护士就说:“500都少,刚刚又吐又骂,多亏了人家!”
“我给你1000,你去睡觉吧。”林在堂说。
“这两天我都可以帮你,反正都在一家医院。”吴裳说:“最后一起结账。“
林在堂对她笑笑,拿出钱包来数钱。那黑色的钱包里塞着一沓百元钞票,他向外抽一些给吴裳。吴裳呢,却数出10张来,剩下的还给他:“不是我的我不要。后面的也日结。”
“好。”林在堂看了眼呼呼大睡的林褚蓄,再看看吴裳,问她:“有没有想过我爸是这样的人?”
吴裳心想这下可轮到我报仇了,忙点头:“想到了。看你就知道你爸什么样!”
林在堂的眼风带着些微的杀气,但却什么都没说。他挺怕自己像父亲的,从小就对自己说:不能做父亲这样的人,也不能做母亲那样的人。吴裳这句玩笑话真的是重重戳在他心口了。
吴裳见他色变,就昂首挺胸起来,活该,谁让你之前欺负人。
此时林褚蓄手臂做了个虚抱的动作,嘴里嘟囔着“亲亲”,吴裳噗嗤一笑:“你爸做美梦呢!”
“我跟你说过的。”
“哈?”
“那年夏天我跟你说过的,我说我爸不成气,我看他很是生气。我也跟你说过,我爸妈各有外遇,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离婚。我还跟你说他们俩吵架的时候我总是无辜受牵连。”林在堂看着吴裳说:“我跟你说这些,你一句都没信。”
“因为你没有几句真话。”吴裳说:“你就是个骗子。”
吴裳因为林在堂对她品格的冒犯耿耿于怀好些天,此刻方觉那口恶气尽数吐了。
“你妈病房在哪?”林在堂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