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上课学习、毕业后考研还是实习、怎么找工作、未来要不要结婚买房……一条生活在海里的人鱼,哪里需要考虑那么多。
在海洋里不过生活了几天,她已经快要适应这种生活。
陀思妥耶夫斯基大师说:人这种卑鄙的东西,什么都会习惯的。
这话不假。
甚至于解放天性,连一直套在身上那条裙子都脱了,就剩一件bra,也在考虑要不要借鉴小美人鱼,用贝壳代替,最后因为实在贴不上去遂放弃。
木板上堆的杂物越来越多,光是鱼叉,李乐游就做了三把。
因为堆放的东西太多,她晚上已经不再躺在木板上睡觉。
最开始,她对于海水还带着畏惧,现在已经习惯泡在里面,习惯就会松弛。
松弛就会出事。
这天早上醒来,发现自己被潮水带离了海岸,又漂到了茫茫海水中间,找不到方向了。
鱼类在大海中辨认方向的能力是天生的,半路出家的人鱼没有这种功能,她只能用刚睡醒的迷茫双眼,看着面前游过去的海龟。
海龟?跟着它走,能不能找到岸边?一般来说,海龟也会去岸边的吧?
李乐游用自己贫瘠的海洋知识推测,就像从前找不到路跟着别人后头走一样,跟着海龟后面游。
——游到了海洋更深处。
下次睡觉,要把自己绑在礁石旁边才行。
她想着,实在没办法了,只好再次呼叫外援。
她都好几天没这么喊了,拉欧姆也休息了好几天,今天该理她了吧?
拉欧姆确实听到了熟悉的呼唤,但他没动。
李乐游在茫茫海中呼唤了一阵,正有些失望,忽然看到远处一条蓝绿鱼尾。
刚要喊人,就发现来的不是拉欧姆,是安拉。
每天闲的没事干的安拉,绕着她转了两圈:“你怎么又在喊拉欧姆,你又不是他的伴侣,他不会来的。”
李乐游:“喊你了吗你就来,这么闲,又叭叭地说什么呢我听不懂,不能像你哥一样学门外语吗。”
但好歹是个活物,问他也行。
李乐游抱怨完尝试和他交流:“安拉,你知道岸边在哪个方向吗?岸边,就是这是水,然后这是边界……”
“什么?扭来扭去的,你是被水母蛰了吗?”安拉把她翻了个身,看她是不是哪里痒痒。
突然在水里被翻了个跟斗的李乐游:“……”
“你的尾巴为什么是这个颜色的,从来没见过,是褪色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