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惜枝回头,睁圆了眼睛,声音都情不自禁拔高一分,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事,“你,你打的??!”
她脑子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,宋渝归打了时常撺掇她干坏事的好兄弟,在脑海里来回播放。
圆润的眼睛上,长而浓密的眼睫颤了颤,攥着妻子一点点衣服,诧异又不敢置信,“你,你为何要打他?”
在她的记忆里,妻子与这人关系极好,时常见面,一同出门,所以卖妻这等重要的事,妻子才会与他商议。
可今日她听见了什么?
妻子把自己的好兄弟,打了?
还打成这幅叫人认不出来的样子。
沈惜枝瞪圆眼睛的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,脸颊有一点点肉,眼睛水灵灵的,可漂亮了。
宋渝归看见宋保就来气,要不是自己受过九年义务教育,真想让这死东西落得原著一般的下场。
因此只对门里哀嚎的男子冷哼一声,看向妻子时却又迅速转变为和风细雨,“他敢对你无礼,还敢有那种心思,打一顿都算轻的。”
沈惜枝呆愣的看着妻子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,片刻,又看看里面显然被下狠手揍了一顿的宋保,再回头看看妻子,如此反复几次,忽而红了眼眶,然后一个用力扑进她怀里,将自己全身都压在她身上,紧紧抱住她,若非尚存一丝理智,恨不得连小腿都挂在她腰上。
宋渝归怕她摔了,连忙伸手抱她,神情还有些茫然,不明就里,“怎么了,惜枝?”
两个女子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做出这等动作,已引得好些人侧目了,秉着礼貌,才没有当面蛐蛐,都是走远了才开始指指点点的。
宋渝归将人稳稳抱在怀里,安抚般摸了摸后脑勺。
“在街上,枝枝,有什么话回去说。”
她最是知道小姑娘脸皮薄要面子的,现在情绪上头与她在街上搂搂抱抱,一会儿冷静下来可就要羞愤欲死了。
沈惜枝握了握拳头,从她怀里抬起盈盈水眸,里面似含了千言万语,还有愧疚,以及旁的情绪。
可能是情商不够高,宋渝归只觉得妻子神色复杂,但具体怎么复杂……有点没看出来。
医馆里刚包扎好伤口,拿着一张药方出来的宋保看见宋渝归站在外面,吓得后退两步,绊在台阶上狠狠摔了个屁股蹲儿,还差些坐到排队看病的人的脚,被对方啧了一声。
宋渝归也冷冷望他一眼,似带警告,宋保屈辱抖嘴,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的指着她,但到底不想再挨一顿打,刚从医馆出来,又怂的躲回去了,被药童不解的问了两句也不肯走。
沈惜枝见她待宋保如此不假辞色,此时哪还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啊,全身心都信宋渝归的话了。
并在心中十分懊悔,宋渝归从前虽然混蛋了些,但最近真的改的很好很好,她只顾自己猜想,半分都不信她,还故意以自戕威胁吓唬她。
她,她真是太过分了。
沈惜枝满心愧疚,觉得对不起妻子,她太坏了,比渝归姐姐还坏。
“别理心思不正的人了,走,我们回家?”
宋渝归垂眸问怀里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娇娇弱弱点头,主动去摸她的手,直到牢牢握住,才从她身上起来,小声道,“嗯,回去,走回去。”
早晨来的时候乘了牛车,要两文钱呢,今日渝归姐姐又给她买了糕点,定然花了不少钱……
得省着些用了。
沈惜枝眉眼微动,小脸上满是乖巧可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