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微渔相信葛老若是被咬,宋桡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他解开。
不过在此期间,应当没心思探查她身上的蛊母。
之后她会另想其他法子。
沈微渔思忖,看了一眼云锦荷包,里面还有五只蛊虫。它们通体金色,不是寻常的蛊虫,若是蜘蛛吃掉的是这几个蛊虫,怕是葛老会当场中毒而亡。
沈微渔垂眸,寻针线将荷包里的针线缝补好,确认旁人看不出端倪,蛊虫也倒不出来,便往里面塞了几只耳坠,放在匣子里。
她做完这一切,回到美人榻,怀揣着汤婆子,背靠银枕小憩。
殿内火盆“滋滋”响,她面容娇媚,脸颊染粉意,靡颜腻理,许是睡得沉,一截皓腕垂落在床边,纤手瘦削修长,指间骨节无力弯曲,像娇嫩枝条惬意地舒展身躯,指骨则是被熏红成胭脂红。
萧庭訚一来觑见这画面,捻着沉香佛珠,不免多瞧了几眼。
须臾间,窗牖外寒风席卷,惊醒了躺在美人榻上的沈微渔,也将萧庭訚惊醒。
沈微渔睡得昏昏沉沉,察觉有一道瞩目的眼光,落在身上,迷迷糊糊醒来,一眼觑见萧庭訚。
“陛下。”
萧庭訚仪神隽秀、朗目疏眉,一袭玄色窄袖子蟒袖,领口衣襟镶嵌绣金丝祥云,腰间佩戴蟠龙青玉佩,负手而立。
也不知来了多久。
沈微渔想起身,却见萧庭訚免她礼,便坐在美人榻上,温声地说起今日之事。
在说到葛老已经诊脉回去时,萧庭訚忽然打断她的话,风轻云淡地道:“往后葛老怕是来不了。”
沈微渔面上惊讶,浮现担忧,“葛老为何不来。”心底却已有成算。
“葛老出了点事,他的师兄正在照顾他。”
沈微渔心知肚明发生何事,面上还要装着毫不知情,双手攥紧衣袖,垂眸忧心,“葛老怎么会需要人照顾?”
萧庭訚瞟她一眼,“他不知从哪中的毒,昏迷不醒。”说来也怪,葛老一向在宫中甚少出没,也没仇家会跑到皇宫给他下毒。
偏偏事情这么巧发生。
沈微渔余光觑他,见他漫不经心垂眸,仿佛在深思,唇角的笑意也淡去不少,耳边的一阵嗡鸣,忐忑不安,不动声色地话锋一转。
“不知今日陛下有空否。我想与陛下对弈下棋。”沈微渔的掌心热出汗,目光濯清地望着他。
萧庭訚掀起眼皮子望他,似打量似沉思,随后淡然道:“好。”
沈微渔闻言一笑,知道自己棋术不佳,于是在下棋的间隙中,尽量让自己输得不难看,可望着一局又一局输掉的惨烈状况,眼皮子直抖,喉咙紧张地咽了咽口水,脑海一片空白。
她不信自己一直赢不了。
沈微渔忘记自己不过是想引开他的注意力,谁知会沉浸下棋,而挫败感似潮水在心中不断翻滚,捻着指尖棋子的手拢紧张,露出青筋。
萧庭訚睥睨她倔强的神态,将棋子掷
回玉盒道:“时辰不早了。”
沈微渔初次这么想赢,闻言此话,心有不甘地笑了笑,随后将白棋扔回玉盒。
“朕还有一个时辰。”萧庭訚出声,又捻起棋子,坦然道:“再下一局。”
“好。”沈微渔露出笑靥,双眼如秋水春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