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谢漼!此次他随侍郎大人奔赴陇州,若他能在赈灾中崭露头角,立下些功绩,那青云直上之路,可就被他踏上了。
另一人撇了撇嘴,哼声道:“他不过年轻气盛,不懂收敛。今年雨水稀缺,明眼人都能瞧出大旱将至,这本是再浅显不过的事,偏他就爱出风头,急不可耐献策呈给圣上。”
“人家可是出身名门谢家。即便此番去陇州毫
无建树,单凭家族荫庇,往后的仕途也是一帆风顺、平步青云。岂是你我能比的?”
“所言极是。唉,人家还未及冠,便已有这般前程,实在叫人嫉妒得紧呐!”
要知道,国子监官员晋升之路向来艰难。
国子监主要职责在于教育,并非朝廷核心行政机构,官员难以通过政务决策、处理机要大事,积累政绩实现快速升迁,大多只能在学术成果、培养人才方面下功夫。
因而,这几名官员便有些看不惯,认为谢漼初入官场,就如此善于钻营取巧。
在他们看来,旱灾之事,稍有敏锐感知之人便能预判,可谢漼却借此在圣上面前卖弄,使得圣上外派官员时留意到他。
这样便能跳出国子监原本的晋升体系。
再者,谢漼如此年轻,跟随礼部侍郎前往陇州,定能立下功绩,待归来之日,晋升便是板上钉钉之事。
二人一路低声议论,回到衙署,站于廊下仍未罢休。
“谢漼虽说有几分才学,可这人太会装模作样。上次我特意派人去请他赴栖霞阁之宴,还专门为他设席,他竟直接拒绝,一点情面都不给。同在官场为官,就他整日摆出一副清风峻节的模样!”
“什么清风峻节!他最是会装。你竟不知,那栖霞阁,谢漼以前可是常客。”
另一人凑近,压低声音道。
“当真?快与我讲讲!”
“前些日子,谢府大摆宴席,为谢漼长子庆百日,那孩子可是他从栖霞阁赎回来的乐伎所生。”
“竟有这等事!我竟全然不知。他还拒我,我真以为他不喜好此道,没想到背后还有这般风流韵事。”
范岂双手捧着书卷,行至廊下,忽闻一阵低声议论,他脚步猛地一顿。
那二人正是秘书郎与著作佐郎,皆是范岂的上司。
栖霞阁。
小楼姑娘竟是从那里出来的。
为何一点都不像呢。
当日,他一时气盛,才对谢漼说出那句话。
可自知晓小楼姑娘为谢漼妾室后,范岂心中便明白,他们二人再无可能。
即便谢漼肯成人之美,他也清楚,以小楼姑娘的出身,在自己身边至多只能为妾。
细细思量,谢漼所言极是。
在自己身边为妾,又怎比得上在谢漼身旁。
毕竟,谢漼的确对她很好呢。小楼姑娘能如此自由自在、灵动鲜活,想必正是因为有谢漼的悉心呵护,才得以一直保持这般纯真模样。
相较之下,自己确实比不上谢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