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样,有没有我阿娘弹的那种感觉?”
持盈点了点头,但又觉得少了些什么。
“当年霍侯爷在平丘打了败仗生死不明,宫宴上诸位朝臣为此吵得不可开交,我和你躲在屏风后,韵姨抱着琵琶奏了一曲《霸王卸甲》,好些人老泪纵横,总算是愿意平心静气的说话了,韵姨这才有机会陈情。”
持盈又补充了句,“想来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,听这首曲子时才会尤为动容。”
“那阿玉弹这首曲子,也是有话要说吗?”她问的含蓄,但确信群玉是听懂了。
群玉唇角弯了弯,“什么都瞒不过我们阿盈。”
“那……要我怎么做?”
持盈也不打算问她背后的目的是什么,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,总会帮她的。
“阿盈过些时日的生辰宴,就在公主府办可好?”
原本群玉是想着,若是持盈要在宫里设宴,她届时再想法子,和乐姬一起混进去。
可持盈既然开口问她,那自然还是在公主府更为安全。
宫里算计人的把戏总是层出不穷,尤其是这等紧要关头,群玉有些不敢赌,在孟淑妃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全身而退。
毕竟不是每次她都能遇到人搭救,当初在宫门口若非遇到了净,只怕她早就没命了。
“也好,每年都在宫里办没有什么意思。”
持盈还当是什么很难说出口的要求呢,要她支支吾吾好久才肯说。
忐忑之中,就这么过了好几日,总算到了公主的生辰宴。
往年公主多在宫中设宴,赴宴的不是这家贵女,便是另一家贵妇。
谁知今年倒是遍邀盛京适婚的郎君娘子,颇有借此机会让众人相看的意思。
但其实持盈是为着群玉着想,虽然她担心自己恐会拖累未来夫婿,故而不敢想嫁娶之事,但持盈作为好姐妹总归是想她有个好归宿的。
寻常人家的男子恐怕入不了群玉的眼,她就精挑细选了一回。
怕做的太过刻意了,干脆也就邀请了不少年纪相宜的小娘子。
群玉得知持盈的一片苦心后,有些忍俊不禁,在持盈眼里自己千般万般好,可实际上她孩子都生了,哪还算得上是桃李年华的适婚娘子。
她没打算凑这个热闹,认认真真的和乐姬们合奏。
身段纤柔,腰肢细软的舞姬们跟着乐曲动作,她面容沉静,指尖在琴弦上跳跃、滑动,悲壮苍凉,独属于边关的磅礴乐声在纸醉金迷的盛京缓缓流淌。
谢望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附近,听着乐声为之动容。
持盈公主的生辰宴,谢望并没有收到请帖,可沈家却是收到了。
沈容年纪正好,又不曾有婚约,想来公主邀她赴宴,是不想落人口舌。
整个盛京凡是适龄的郎君娘子,即便是从前与公主没有什么交情,也都收到了帖子。
明摆着就是为了相看,至于给谁相看?
持盈公主自己的婚事早就定下了,她和韦三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,总不能是她变心了,想重新替自个择婿。
如此大费周章拐弯抹角,旁人不知道,谢望却是明白,持盈公主这是在为群玉相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