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他亦前往祸水,以老儒剑续春秋事。
等孽海事了,他还要再寻罗刹。
倒是白歌笑还站在树台外,茕茕一身,怅然有思:“不知道子先生和镇河真君此刻在聊什么。”
“白院长等会儿可以问他们。”礼恒之双手怀袖:“其实我也好奇。”
“您也好奇谁是神侠?”白歌笑看着他。
礼恒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看着云海,像是看着历史迷章。
白歌笑摇了摇头:“中央帝国想要一举荡平孽海,孽海三凶也求脱困多时。此中风波,恐非一时能止。我亦不敢疏忽,须回青崖坐镇——”
她看着前方,忽然觉得那一望无际的树台高原,像一座永恒的墓碑。
树已经死了,为什么还不腐烂呢?
“书山有路,勤为数载。学海无涯,念有三秋。”
“镇河真君出来,跟他说……”
“时间是他的朋友,不要急于一时。”
她转身往外走,襦裙过石径,山高雾渺,云烟似梦,像是一幅仕女画,走进了山水画中。
其实很想跟有些人说这句话。
但那人不可能再听到了。
树台外的人,顷刻聚来,又顷刻散去,便如云霭。
礼恒之当然守规矩,最后只剩他一个,静静地站在树台前,像是这片高原最后的门户。
……
这是一扇木门,大概有些年月了。
门上还积着尘迹,用食指轻轻一捺,指上便有一层灰。
时间总是诚实的,这个历史片段,是道历三三五七年,三月二十七日。
这一年距离道历三三四六年,悬空寺止相之死,刚刚过去了十一年。
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但要复仇玉京掌教宗德祯……百年无望。
按照书山史简的记载,止恶禅师会在月上中天的时候过来,进这间木屋,杀一个人。此战之后的二十年,正是凶菩萨威名赫赫的二十年,一杆日月铲,杀得天下邪道鸦雀无声。
他今晚要杀的人,叫做夏君撷。
是浩然书院创派祖师陆以焕的得意门生。
夏君撷的书法独步天下,年轻的时候,号称“书公子”,爱字成痴。又在封镇一道独有建树,其开创的“小五行元法禁”,到今天都有流派沿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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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以焕也一直对他寄予厚望,多次表示要交托衣钵。
但在陆以焕战死祸水后,接掌浩然书院的,却是他的师兄孙飞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