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关上了。”
嵇临奚端起茶,慢悠悠品了一口,“棋子而已,竟也以为自己也有出言的权利。”
听他这番意味不明的话,堂下的人无一不感到心中一寒,茶杯搁置在桌上,发出一道轻响。
“现在留在这里的,没有想要离开的人了吗?”
嵇临奚语气温和细语询问。
“下官等人既已分配在工部,定为朝廷竭尽全力!”
一行人纷纷跪下表忠心道。
“错了。”
嵇临奚说。
错了?哪里错了。
“身在工部,你们与本官竭尽全力的对象,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,那就是陛下——”嵇临奚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。
众人迟疑。
朝廷和陛下,又有什么区别?不都是一样的吗?
嵇临奚哼笑一声,“朝廷里有太多人,你们头上的都是朝廷,效忠朝廷,意味着你们要听很多人的命令,当有一天,朝廷与陛下作对——”他视线一扫,“你们也都会成为陛下的阻碍,本官的工部,是陛下的工部,自然也不能容不忠于陛下的人,明白么?”
“明白了,大人,下官们定全心全意效忠于陛下!”
嵇临奚满意点点头,又道:“倘若有违逆陛下之意者,本官定斩不饶。”
“喏——”
嵇临奚抬手,食指轻轻一弹动,示意郎中与员外郎将这群人带去熟悉工部事务。工部的官署范围比其它五部官署更为庞大,因掌天下造作,全国土木、水利工程、还要负责军用及民用的器械制造、矿治、纺织,本是声势浩大的部门,只过往不被历代皇帝重视,也成了最基本的苦力部门与背锅部门,楚景任朝时,工部与王相的私库没什么区别,从王相手中过一遍的工程,就要刮四成油水。
看着这批官员陆续消失的背影,嵇临奚继续思索怎么才能恰到合适地揽权。
他如今与殿下心意相通,殿下也与他坦言过,他自然明白殿下没有真的限他权的意思,只是不想让他用朝堂手段揽权,受人诟病。
为了殿下,他心甘情愿退到沈闻致身后做一个没什么权力的人,只求能伴在殿下左右,但殿下心有抱负,百般朝政忙碌,他如何能忍下心肠,只做为殿下递笔磨墨,整理奏折这些不起眼的小事?
每次看着殿下伏在桌案上审阅国事的疲惫神色,他就恨不得全部替殿下做了。
想要更好地让殿下休憩,他就需要更多的揽事,揽事就是揽权,如今的权尚且收拢在殿下手中,等到民稷阁过完程序,殿下就会将权慢慢过渡给民稷阁。
眼下时日还有一年,他得想办法在这一年里立下能进民稷阁的功劳。
沈闻致那厮一直防着自己,觉得自己迟早会对殿下不利,定会阻扰他进民稷阁。
“哼!”
一声冷笑,“本官偏要你沈闻致睁着眼睛好好看着,本官是如何进入民稷阁,又是怎么为殿下分忧的。”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