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相党一案的涉事官员抄父族、母族,妻族,兄族,本族,涉案不深的族花钱买命,牵连之中的族斩首流放,如此一来,亏虚的国库就如来了一场丰沛甘霖。
殿下还是太子时既要步步退让示弱让他们觉得太子可欺,又要让他们觉得殿下上位不会放过他们,如此一来他们才会在轻蔑与慌乱中与王相越来越紧的绑在一起,犯下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。
为了今日这一刻,殿下已经布局很久了。
本来……嗯……也许……
嵇大人亦有可能成为其中一员的,但好在嵇大人听了殿下的劝告,并未走上这样一条路,而是跟着殿下走了另外一条宽阔大道。
说嵇嵇到。
“陛下,嵇尚书求见。”
外面传来总管太监的声音。
楚郁侧头,道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殿门打开,嵇临奚拍拍身上的雪钻了进来,到了过年的时候,下的雪也只是小雪,他拍了身上的,但头发上还没拍干净,几处白白的雪花搭在头上。
“殿下。”
他手中提着膳盒,脚步有些快地走来,跪坐在楚郁面前的桌案旁,把膳盒放在一旁,“今日过年,怎么也要这么忙碌?”
平日忙碌也就算了,过年不就是要好好休息的吗?
“在其位谋其政,任其职尽其责。”
楚郁言简意赅回。
嵇临奚心疼得狠了。
手握权力不就是要享受至高无上掌控一切的快感吗?可殿下做了皇帝,却远比当太子时更要辛苦许多,快乐是没享受到多少,苦头倒是全吃了一遍。
他情愿殿下没有登基,这样便不用看殿下眉眼间藏着的疲色,和时不时因为身体不适的蹙眉,还有为了缓解腰背病症时的细微动作,他煲再多的养身汤药,做再多的养生膳食,锤再多的肩膀揉再多的腰,也只能缓解殿下的不适而不能彻底根治。
他开始感到另外一种的恐惧。
恐惧殿下会若那些历史记载里因为过于勤政、承担巨大的身体负担与心理压力的皇帝,三四十岁就疾病缠身,辞世长离。
楚景格外苍老的面容此刻出现在脑海里,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颤。
他想劝说殿下暂且放下朝政休息,又知道殿下不会在此事上答应他,沈闻致知晓,还会又要说他祸国殃民,他受够对方的纠缠不休,比燕淮还要难缠。
燕淮离京碍不到他的眼,沈闻致却是与他同在朝堂中阴魂不散。
“那殿下先吃些晚膳吧,这都是小臣亲手做的。”
他打开膳盒,将里面的香味扇出来,殷勤说。
已经吃过一顿的楚郁:“……好。”
二人就这么一起用了一顿年夜饭,用完后,嵇临奚收拾碗筷放进膳盒里,正打算陪心爱之人处理奏折文书度过这漫漫长夜,却听楚郁对他道:“要不要出宫去逛一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