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香露,还有香露!”
锤着手,“瞧我这记性!”
说着去自己的箱子翻了翻,将前几日新买的香露打开,拿着手指一沾,往自己身上汈了汈。
就这么一人在房中忙忙碌碌,翻来翻去,等到天将明时,相府里的小厮来叫他,推开门一看,只觉得眼前一闪,竟无比刺目,“嵇……嵇公子?”
眼前这无比俊美风流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帅公子,是——嵇公子?
嵇临奚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直到听到耳边几声接连不断的呼喊,这才回过神来,看到小厮,意识到快到时间了。
“嵇公子,你整理好了吗?相府的马车就要走了。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
嵇临奚去拿纸笔和墨砚。
小厮道:“殿试所有用具都由宫中支出,可以不用拿纸笔墨砚的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嵇临奚嗖地收回手。
他跟着小厮来到前厅,王相已经在此坐在檀木椅上等候了,又过了一会儿,所有的中试举人都已经聚齐,连带着苏齐礼也浑浑噩噩在其中。
王驰毅也在。
他被卷入科举舞弊一案中,因文坛大家温先生亲口指认,短暂地被请去大理寺里待了两日,待了两日,只说那篇文章是自己所做,但还觉得差点感觉,便请身边的伴读将他的文章送去找温先生指教润色一下,至于为什么那么恰巧对上会试考题,因为他做了很多预测文章,偏偏就有一篇撞上了,此举虽说有投机取巧之嫌,但无法定科举作弊实罪,而苏齐礼也说自己只是给丞相公子送文章,未曾代写。
两人嘴巴严,大理寺那里暂且得不到有用的消息,况且三百人中试,其中官员大族子弟二百余人,若要全部收押调查,牵扯太大,皇帝已有命令要中试之人全部参与殿试,之前皇帝在朝堂中那番话,已经暗指殿试若有谁与会试成绩差异巨大,就会背负上科举作弊的罪名,被推出去做承受此次民愤发泄之人,见陛下已有定断,大理寺只好先将人放回。
王相看着面色发白的儿子,暗恨对方不成器。
若是像沈闻致那般有真才实学,他何至去为他打探会试内纲,还默认苏齐礼献上文章,只为了殿试让他这个探花郎当得理所当然一点,不叫别人诟病。
刚才嘱咐的已经嘱咐了,这几日自己不眠不休,亲自教予他如何写出策论好文章,只盼他能在这场殿试里勉强写出过了关的文章,只要写出来,陛下那里或许会放他一马。
视线在这些穿着打扮都比往日精心的学子上掠了一圈,王相多看了嵇临奚两眼,眼中闪过深思,又迅速敛于眼底深处,面部颇为疲惫道:“都走吧。”
……
上了马车,嵇临奚掀开车窗帘子,强按捺住心中躁动,打量着这条会去往皇宫的路,自来到京城到现在,他还没有见过皇宫长什么模样。
好巧不巧的是,和他一起乘坐马车的中试举人里,苏齐礼也在里面,从前与他亲亲热热的好友兄台,今日都与他避嫌得紧,生怕自己也和科举舞弊这一罪名牵扯上。
苏齐礼就坐在他的身边。
“临奚兄……临奚兄……”极其低声的呼唤。
嵇临奚回头,他心情极好,脸上带笑,更是俊得非常,“齐礼兄唤我何事,请尽管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