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自己丢了父亲脸的王驰毅,抓着被楚郁扔下的荆条泄愤般地打在小厮脑袋上,骂道: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!”
小厮不敢抱头,只硬挨着这鞭笞,口中不断求饶。
发泄够了的王驰毅,回头阴狠盯着文华殿。
什么太子殿下,如今得罪了他父亲,也不得陛下喜爱,他倒要看看这个太子的位置楚郁能做多久,等有朝一日楚郁失了这太子之位,他一定要让楚郁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!
……
邕城。
窸窸窣窣。
随着鸡叫声,斗室的其它学子都陆陆续续起了床,动作间发出扰人的声响,嗜睡的嵇临奚将被子拉在头顶,企图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多睡一会儿,但最后到底还是掀开了被子,伸手去抓衣服。
一夜过后,外面的天气更冷了,因为昨日睡得太晚,脑袋昏昏沉沉,别人都去打一点热水来洗脸,他抓着雪搓脸,方才从一片混沌里的状态清醒了过来。
“再坚持七日,就是授衣假了。”
“我母亲给我来信,说给我做了新的衣服,让我回去穿。”
“羡慕啊,陈兄,我一回家,少不得被我爹考学问。”
……
耳边听着旁人的闲聊,正在穿衣的嵇临奚转动着眼珠。
放了授衣假,书院里就不能再待人了,授衣假一放就是一个月,要等到年后才会再次开学,从怀中摸出银票一角,他心中飞快盘算着。
若是僦居,一个月就要交不少的钱,再加上买书买蜡烛买纸笔,就是一大笔开销,还要再交学费束脩以及别的杂七杂八的银钱,除此之外,想要高中科举,还得往死里读书,不是简单的读几本,而是要博览群书。
杂书便宜,正经书却极为昂贵,自己显然买不起那么多书,最好是借别人的书读,这些学子都是自己未来参与考试的竞争对手,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借予他书,所以得从别人身上下手。
若要说他能接触的人里,谁的藏书丰富,非书院里的夫子莫属。
心中有了决断,原本准备继续穿自己保暖新衣的的嵇临奚,趁别人不注意将新衣从身上脱了下来,换了之前的补丁衣袍,就这么朴素去了课室。
他是个惯会伪装欺骗的人,前日哪怕冷得不行,还忍着不怎么显露,让人看只觉得他听课认真,天气对他影响并不是很大,今日却是一边认真听课一边拢紧衣裳,时而紧咬牙关,时而往手中吹气继续握笔,一举一动是又刻苦又努力。
与其它学子的厚实衣裳想比,他的衣裳肉眼可见地单薄,虽大部分学子也学得认真,但总难免有懈怠一息的时候,尤其是下课时,嵇临奚还会拿着书追到夫子身后谦虚好学的询问问题,问完躬身连连道谢,两相对比之下,才三天,书院的夫子们就对嵇临奚印象深刻了,就连山长,也对他很有记忆。
“那嵇临奚,实在是勤奋刻苦得紧。”
“按照这般努力下去,说不定也是得通过县试院试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