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令不管着他,他就老想上手抓。
“有点蛰,”林余不好意思地笑着:“我扯一下衣服。”
周令这时也想到,林余刚刚肯定身上也出了汗。
不仅如此,之前林余躺着,周令只能把他的衣袖和裤腿撩起来,用湿毛巾擦擦,一直这样捂着,就是没有伤,也闷得难受。
周令把病房里的温度调高了一些。
“你别动,我给你擦擦。”
他打了热水,要林余坐在床上,帮他把上衣脱掉。
“我自己来吧,你帮我递一下毛巾就可以了。”
周令只当没听见,伸手去脱他的裤子:“听话,别乱动。”
“我……我自己来脱。”
最后,林余还是妥协地被脱到只剩内裤,局促地坐在床上,垂着头,两只手攥成拳,放在紧闭地双膝上。
周令一边拧毛巾,一边逗他:“哥,当着我的面,你还害什么羞呀,你全身上下,我哪儿没见过?小时候,我们不是还一起洗澡吗?”
他张口胡说,林余倒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,随后露出抱歉的神色:“对不起,我想不起来,我现在记性总是不太好。不过,你告诉我之后,我都会好好记住的。”
“我们还——”
周令抬头看向林余,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。
除了结痂的擦伤,林余的胸前还有一片明显的淤青,是他被巡逻的保安救上岸后,度假区的急救人员给他做心肺复苏留下的。
这片淤青,代表他曾从死亡线上被强拉回来。
也许再迟一秒,他就会永远留在那片湖里。
那淤青好像忽然从林余的胸前,滑到了周令的身上,压得他喘不上气来。
“怎么了?”
林余顺手摸了摸他的头。
周令回过神,摇头说:“没事,以后我慢慢跟你说。”
也许是看出眼前的人心情忽然变得低落,林余没顾得上紧张,很配合地让周令擦完了身体。
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,面对自己的亲弟弟,他不应该这么紧张。
也许是因为大家都长大了。
很快,他又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。
周令发现林余的胳膊内侧,有一些深深浅浅的旧伤,看起来和其他部位的擦伤不一样,一道叠着一道,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出来的。
他指给林余看:“你这些是怎么弄的?”
林余摇头说:“我不记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