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令尝试扶他起来,林余担心弄脏他的衣服,咬着牙挥开他的手,想要站起来,眼前却猛地一黑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。
与此同时,他想明白一件事——原来,并不是风大,而是他的身体一直在抽搐。
完全失去意识之前,他透过跳台围栏的缝隙,看见脚下白茫茫的林海中央,有一小片湖,盛着太阳的倒影,像宝石一样在发光。
……
林余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,但周令告诉他,他整整昏迷了两天。
醒来的时候,周令趴在床边,头枕着手臂,睡着了。
林余微微挪动扎针的手,周令立刻睁眼撑起身,愣了一下,才站起来,皱着眉,笑得很勉强:“你终于醒了。”
林余喉咙干涩,意识也还不清醒,没有力气回应,只能看着周令,缓慢地眨眼。
周令按了呼叫铃,没再说话,动作有些僵硬地站在床边,与林余对视几秒后,局促地撇开了视线。
自从他们认识以来,这还是周令第一次回避林余的视线。
医生很快赶来,给林余做了检查。
“没什么大碍了,再观察一天,明天上午没有其他异常,就可以办理出院,近期不要剧烈运动。感觉不想吐的话,可以先吃点清淡的食物。”
正好点滴也结束了,医生顺便帮林余拔了针。
周令为了给医生让出位置,站到了窗边的角落,医生离开后,他还看着窗外发呆,直到林余哑着嗓子喊了他两声。
“嗯?”
他立刻上前一步,俯身贴近林余,问:“怎么了?需要什么?还是哪里难受?”
林余不大自在地说:“能扶我起来一下吗?我……想去下洗手间。”
“慢点,”周令替他掀开被子,起初伸手扶他的肩膀,随即又改变主意道:“我抱你过去。”
“不用不用,”林余屈腿躲了一下,“你扶我站起来就好,我自己能走。”
周令没再坚持,默默收手,依言将林余扶起来,只是固执地将他一路扶到洗手间,站在马桶前,才在林余尴尬的逐客令里关门出去。
林余洗手出门,周令还站在门口,又一言不发,不顾林余的推拒,坚持扶着他回到床边,要替他掀被子理枕头。
林余轻轻拍了拍周令的手,示意他先停下:“我坐会儿吧,躺得腰都酸了。”
“哦,好。那你要喝水吗?我去给你倒水。”
林余来不及阻拦,周令就匆匆去拿水杯,倒了温水,小心翼翼地放到林余手里。
“谢谢。”
水温正好,林余喝了小半杯,喉咙舒服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