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元老眼力落在陈野身上,询问:“阿野,你有没有见到女仔?”
陈野:“阿姐累了,在后院睡着。”
这些日子,女仔在医院照顾他和料理阿兴后事确实累,想着陈老爷子还在澳门,叫女仔出来讲话,下面人也心平气和些,都毛毛躁躁,成什么体统,然陈野抬表,没时间浪费在这群蠢货身上,起身就要离开,刀疤仔拦住:“你不能走,陈伯事,你没讲清楚。”
阿泽要动作,陈野开口:“讲什么?”
刀疤仔听了洋仔话,将怀疑都表露在脸上,几个堂主其实也想了解清楚,这些年多少暗杀,陈耀兴哪次没躲过去,偏他一回来,就出了这档子事,虽说他也受伤,说不好他自导自演都有可能。
陈野将烟叼在嘴上,侧头睨坐着的人一眼,这是将军澳堂主少君,被盯得后背不自在,咳嗽一声,猛抽口烟,他嘴角扬起一丝幅度,“少堂主,借个火。”
刀疤仔见他目中无人,火蹿上头,还未上前,陈野拎着少君后领子,动作幅度太大,凳子倒地刺耳声音,他好歹一域掌门人,由男人这般羞辱,日后还怎么见小弟,“你他妈做什么!”
陈野不恼,“当然是借个火。”
将烟杵在他夹烟抖个不停的手上,烟屁股好一会才烧起来,飘着一缕青烟,他问:“少堂主这么紧张做什么?”
众人皆看少君,连刀疤仔眉头也下压,此前叫他去澳门那人也曾递话,新义安内部有崩牙驹眼线,就是没明说具体人,他首当其冲目标是陈家回来的这个私生子,可他一受伤,刀疤仔不确定了,旋即,横眉瞪眼盯着少君。
少君用力挣脱,侧过身,不看众人,吸一口烟,却被呛住,帮派都是人精,有点风吹草动,火力调转,也怪他声音发虚,“都、都看我做什么!”
陈野挑眉,“回来许久,阿姐和阿公也多少跟我讲一些社团内部奇闻轶事。”绕着桌子,他笑意盎然,“说句难听话,阿南无贡献,却也不会出卖叔公。”
他的话意指谁,在坐所有人皆有可能为利益弄死陈耀兴。
可人为自保,也会不择手段,而现在就有个现成顶包的,观塘堂主阿刁拍案而起:“好啊,少君,你竟然做出此事!”
矛头调转,少君怒:“他妈的,闭上你那个臭嘴!没证据,污蔑我,干死你!”
刀疤仔底下人匆匆进来,贴耳讲几句话,人顿时脸色大变,陈野掸了下火星子,不动声色,看这几人内讧,内心发笑。
刀疤仔一声令下,叫马仔围了厅堂,力大如牛,揪着阿刁领子摔到陈耀忠跟前,阿刁挣扎,“陈公,阿刁账户流水九月底进账五百万,是境外账户。”
阿刁哭哭啼啼,少君抬脚要跑被抓,陈耀忠都没脸看他们几个,陈野已吸到仅剩半根烟,楚元老被他们吵得脑袋疼,拐杖钝地,低吼:“我们今日不是讨论话事人么?都是做什么!”
邓元老讲:“内部不肃清,话事人不选也罢。”
陈耀忠睇陈野,刀疤仔敢那样对他讲话,不过是看他私生子身份,如今女仔已发话,大家自然也认,且他真如阿兴所言不假,为人处世,纵横有度,这不叁两句话就将自身撇清。
况且刀疤仔有勇无谋众人皆知,看他对阿兴忠诚份上,大家也让几分,要讲他上过几天夜校,就开窍,晓得去查几位堂主账户流水,没可能。想必在坐人也都不会料到刀疤仔有此计谋,未想防不胜防,叫他捡漏。
不过陈耀忠想不明白多好立功表现机会,阿野要假手于人?
开腔:“行了。大男人哭哭啼啼,成什么样子!阿刁和少君按帮规处置,刀疤仔你负责,观塘和将军澳换人。话事人选举搁置,金面虎我们代为掌管,等茵茵睡醒,再论。”
遣散众人,陈耀忠看得清,单独留下陈野,阿泽看表,男人侧头一个眼神,他离去。
陈耀忠讲:“阿野,你伤好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