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这样的话,宁大人,您亏心吗?”
午夜梦回,若偶然想起,曾有个眉间绚烂、满目柔情的女子,为你哭断心肠,曾有一个幼儿,因你一时兴起,连来这世间看一眼的资格都被剥夺,您难得不会觉得心中有愧吗?
不……
他不会。
否则,元氏也不会白白受了十七年的罪。
“呵,我倒是忘了,宁大人其实没有心!”宁绝嗤笑一声:“至少,对我和我母亲……是没有的。”
十七年的不闻不问,已经足够明显了。
宁辽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,他不了解这个儿子,自然也不知道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少年,生起气来能这般扎人。
“我与你母亲当年是两厢情愿,我并没有逼迫她……”他还想狡辩。
“可你骗了她。”
宁绝几乎是吼出来的:“如果不是你隐瞒已婚事实,母亲能与你在一起吗?你欺人感情,得手之后又弃如敝履,宁大人,这就是你的德行吗?”
“放肆!”
“嘭”的一声,宁辽拍案而起,巨大的动静惊得门外的李管事都为之一颤。
“为人子女,这就是你与为父说话的态度?”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终于抑制不住心中那股怒意,心口剧烈起伏,俨然气得不轻。
“父亲?哈哈……”
宁绝冷笑:“敢问宁大人,我是你儿子吗?你见过谁家父亲,十余年不见一面,一定要儿子考中进士才肯承认他身份的?”
你要的不是儿子,而是能给你带来利益的棋子。
“我来京都的目的,从来不是为了做你宁辽的儿子。”
宁绝转身,一步步往门口走去,边走他还边说:“既然宁大人没有将我母亲迎进府的打算,那这笔买卖就此打住,无论我高中与否,我与贵府,再无半点干系,此后遇见,只当陌路,各不相识。”
言罢,他拉开门,不再理会身后低喝“站住”的宁辽,和门口欲言又止的李管事,迎着渐落的霞光,毫不犹豫的踏出了嵩间院。
……
客房里,宁绝换回了来时穿的衣裳,他收拾包袱,除了从鄞州带来的东西,没带走宁府一分一毫。
阿七在一旁候着,他想说点什么,被宁绝扫了一眼,又悻悻闭上了嘴。
元氏以为他到了宁府能享福,所以给他准备的东西不多,除了身上的衣服和白色斗篷,余下只有两套薄衫,带来的十两银子,帮安崇邺时浪费了七两,除去上元节花掉的,他还剩二两并九百九十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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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两银子能换一千文铜钱,吃碗馄饨需要十文,住个最差的客栈,至少也要一百文一晚。
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他省着点,还能在京都待半个月,到那时,会试榜单也差不多该出了。
跨出宁府后门时,宁绝深深吸了一口气,这样也好,省得再与他们虚与委蛇……